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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6 (第2/2页)
那匹马偏偏前蹄被伤,领头的蛮狗当头一刀砍下,虽竭力避开了脖子,却也留下这么一记,当时就瞧见了肚子里杂七杂八一嘟噜一嘟噜的玩意儿……若不是大当家领着人及时赶到,梭子爷可就成梭子鬼啦!”他说得眉飞色舞挺快活,齐少冲拧着眉头心里很嫌弃:你皮糙rou厚跟穿了件毛背心似的自然不怕刀子拉两下,子石芝兰玉树一般何等矜贵?岂是你这样的人能比?就是齐无伤常居边边塞身经百战,却也只显渊渟岳峙之威重剑胆琴心之豪情,哪像你这般举止无状言语粗鄙?但念及他毕竟是与外敌作战受伤,腹诽之余不免有几分称许,一时道:“你若与蛮族拼杀死在阵前,倒比当山贼被官府斩首来得清白,不愧堂堂七尺男儿一身的好功夫。”左拾飞满不在乎,道:“山贼怎么了?大哥有句话说得好,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匪与官,相隔不过薄薄一层纸,草寇山贼摇身一变而成华虫黼黻,亦是司空见惯的很不难为。”齐少冲听他谈吐骤然斯文典雅了起来,不由得一怔,左拾飞甚是得意:“你知道什么叫做华虫黼黻么?”显摆完了,却又记不起来当日哥舒夜破跟自己解释的意思了,看齐少冲一眼,不免惴惴,生怕他一促狭反问,自己的脸可就丢鞋底去了。齐少冲很老实很厚道的答道:“华虫黼黻是官员朝服上绘绣的纹饰,华虫者取文采昭著之意,黼黻则是决断明辨……”说罢顿了顿,眼神很是诚恳:“你似乎不曾读过书,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左拾飞登时大羞,胡乱道:“我们大哥可是出身官宦人家,肚子里少说也有一缸的墨水。”他武技方面天赋异禀,南柯山上除了哥舒夜破就数他最为拔尖,但文墨一路却忝居一寨七柱之末,素日甚以为憾,曾想让师爷粮台教授一二。粮台祝大先生是二十年前被抢上山的私塾儒生,学问扎实饱读诗书,没奈何教了他几日,被气得病倒了,躺在床上握着哥舒夜破的手,求道:“老朽二十年如一日的兢业慎勤,不说对山寨有功,但钱粮用度从未有疏漏短缺之处,只求大当家垂怜,老朽年迈才浅,实在雕不得朽木点不了顽石啊!”哥舒夜破看着祝大先生两行浑浊老泪,叹道:“拾飞,你去找杨师爷罢!”师爷杨断子黑黑瘦瘦,仿佛沥干了油脂的咸鱼一条,学问倒是不坏,就是常怀怜香惜玉之心,平生只肯善待美貌女子,若让他课徒林神爱,只怕女状元都能教出来,但左拾飞英气勃勃一身腱子rou跟头老虎似的,杨断子对他显然没什么兴致,知道这小兄弟惹不得,勉强敷衍了三天,委实吃不消,拼着与他撕破脸,扔过去几本书:“自个儿读罢!”左拾飞暴跳如雷:“老子认识这帮小杂种还用他妈的你教?”杨断子也不让步,一直脖子:“要不打死我,要不饶了我,梭子爷看着办罢!”左拾飞只得抓着这些个书回屋,冬日寒冷,一不小心就搁火盆里烧掉了。蹉跎数年未遇名师,左拾飞西瓜大的字认识了不到一簸箩,自己的名字里勉强认识个左字,但若和右放一起,却又有些扑朔迷离的分辨不得了。齐少冲心中牵挂穆子石,对左拾飞的学识并不关注,只忧心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