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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第1/3页)
酒过叁巡,齐朔的双颊笼上了一层薄红,艳如桃李,灿若云霞,更显美丽动人。 周静便在这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他又敬一杯酒,努力捋直舌头,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今日……承蒙将军招待,不知静所携之薄礼,能否……入得将军的眼?” 齐朔知道他在旁敲侧击,借着酒意,问和谈的条件。 但他并不如同白天一般,绕过不提。 反而眯着眼,懒洋洋答道,口齿也有些微的含糊:“周先生、有所不知,我这人向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尉陵人搅合了我成婚的大典。你要替他们赔,也行……但送这些,不够。” 随意伸手,向前一指,却不慎拂掉了身前的酒杯。眼角比脸颊更红,眼周已泛起了湿意,只有保持眯着的姿势,才能放松因饮多了酒而干涩疲惫的眼睛,聚焦起模糊的视线。 仿佛是真醉意上头,所以不慎松口,说出了真心话。 “来、来人……捡酒杯来,我敬周先生一杯,给周先生赔罪。” 齐朔全身也像被抽去了骨头,软绵绵地倚靠在怀中韶声的身上。却并不愿让她乱动,反而吩咐别人去捡他掉在地上的杯子。藏在桌案下的一只手,更加用力地箍住了韶声的腰,使她隔着衣料,都感受到了痛觉。 这人一点也不像浑身无力的样子。腰上肯定青了。韶声腹诽。 不过她偷偷看了好几眼,周先生一切都好,齐朔也没有苛待他。且她听宴中人对话,知他如今已经是南朝天子身边的重臣,才会在此时,被派来出使。 真好,周先生这样正直的好人,就该有好报。 韶声藏在帷帽里,双手合十,又悄悄地开始拜佛了。若能趁周先生还在中都时,找到机会,亲自向他道谢,就更好了。 几年前,他前脚将她送去澄阳后,父亲就禁了自己的足。 周先生临别前最后一面,她没见上,更没好好地向他道过谢。 韶声又想。 说回宴席之上。 周静身边的另一位南使梅敬宜,却不如他一般沉得住气。 他本就不愿和谈,反而认为,据尉陵抗敌,是完全可行的,朝廷如今景况不错,甚至再仔细经营几年,不仅能收复平江,剑指北方也未尝不可。 和谈就是把前线将士之前的努力,全然付之一炬。而于北方,奉之弥繁,侵之愈急,贪婪的胃口永远无法满足,终有一日,会打起禄京的主意。 而齐朔这幅醉醺醺,颇为儿戏的态度更惹得他不满——在他看来,几乎就要将向南的野心,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 “我替周大人喝这一杯!”梅敬宜斟满手边杯子,敬过齐朔后,便痛快地一饮而尽。有什么好谈的!糊涂!他将自己胸中积蓄的沉郁之气,全发泄在这杯酒之中了。 “好!子持爽快!”齐朔大笑,拿起身后侍者递过的新酒,也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将空杯倒置,示意自己一滴未留。 方才梅敬宜有好几次都要坐不住,拂袖离去了,皆被周静按下。 这回,周静紧盯着上首齐朔的动静,无暇分神顾及他,便让梅敬宜抢先喝了这杯酒。 无法,他只得接在梅敬宜之后,再与齐朔喝一杯:“将军客气,我也……陪一杯。”齐朔亮了空杯,他便不能不照做,也学他一般,将杯底展示给众人看。 “方才将军说,静这份薄礼尚不足够……那,如何算够?”他虽喝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