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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光照不及之处(2) (第7/10页)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尤其重。 在看到大乔瞬间变白的脸颊时,他的心里涌出了一种畅快,但很快又被悔意所取代——她看着他,蔚蓝的双眸中满是惊愕与不容置信,颤抖着的双唇却无法吐出一个字——似乎是在质问他怎么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她的脆弱刺痛了他的双眼,但韩信依旧挺着外表的骄傲飞快地从窗台上跳了下去,仓皇逃离。 他回到了她给他的小屋中,静静地躺在床上。此后几天他也如此——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即将来临的审判。他确信大乔失身的事瞒不过去,那满身的红痕即使能被遮掩,但是她颤抖无力的双腿支撑不住她的身体,这几天她可能都无法下床——瞒不过去的。他毫不怀疑那个唯利是图的乔国公会用近乎于酷刑的手段折磨她,怒斥她毁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他也毫不怀疑她会将他给供出去——毕竟对于一个夺走了自己的贞洁还恶言相对的人,她有什么理由维护呢? 所以他只用等就好了,等着乔国公府的人来到这里将他带走。或许他的下场只有死,但是他毫不后悔——他得到了她,无论她如何否认、如何想要抹去,都无法改变她是他的人这个事实。 韩信躺在床上静静地笑了,他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其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温润而又颤抖着…… 她自光明中进到他的世界,将一扇通向阳光之下的门在他的面前打开。他没有出去,依旧蜷缩在门内憎恨地看着门外的一切,但是她却让阳光透了进来——她站在门边微笑着,伸出了她纤细的手想要拉他出去。于他而言,她便是所有的阳光。现在她要走了,要从他的世界离开,这怎么可以?!所以他拉住了她伸来的手,将她拖到了黑暗中。玷污了她的纯洁也好,抹去了她的关辉也罢,他要她无法离开,他要她就这样在他怀里,和着他一起堕落——他无法出去,那么就拉她进来好了! 他静静地等着,等来了乔家退婚的消息,却没有等到对他的处罚。没有人来追捕他。等到第五天过去的时候,韩信终于坐不住了,入夜偷偷潜入了乔国公府,进入了大乔的房间——没有人,没有他熟悉的那道倩影,甚至连大乔屋里的摆设也全都除去,空空荡荡的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 人去楼空。韩信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从没想过她会自他的世界消失!他疯了一般地冲出了乔国公府,奔向了红坊街,在大半夜里将他的狐朋狗友摇醒,追问着大乔的下落。 其中一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惊讶,几乎是脱口而出,“老大你不知道?乔国公家的大小姐早在三日之前就暴病身亡了!” 他的面色几乎是瞬间变得难看,抓住了那人的肩膀,近乎咆哮地说:“暴病身亡?!怎么可能?!她明明五日前还好好的!还能……”他住了口,拳头握得比石头还硬,哪怕指尖已经深陷rou中他也毫无知觉,“你在骗我!” 他的红眸幽深,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被他按住的人几乎是瞬间就在地上磕头求饶,“老大,小弟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这事……这事……整个帝京的人都知道!三日前的出殡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抬着棺材,撒的冥币都快将朱雀街铺成了下雪似的!老大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或者、或者你随便去大街上拉住一个人问,他们都是知道的!” 周围的人几乎都是同时点头,生怕韩信一个迁怒便将拳头砸在了自己身上。 他渐渐松开了手,颓然地坐在地上。明明是温暖如春的三月他却只觉得如坠寒窟。 周围的人看见他这副模样大多都明白了什么,但却又不敢上前去打扰他,只能默默地退开,以一种同情而又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韩信从来没想到她会死,或者说选择死——他不信一个好好的人会突然间暴病身亡。难道与他的欢好就这么让她痛苦?痛苦到会让她想要去死?还是她也将贞洁看作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他不懂——他以前碰见的那些“情人”哪一个不是朝秦暮楚?为什么她们与人私通后不会摆出贞洁烈女的模样寻死腻活,而阿乔却会? 他忘记了,规矩束缚的永远都是懂得规矩的人,而那些游离在人伦道德之外的人,规矩于他们而言只是一种庸人自扰的玩闹——于他也是如此。 他只想将阿乔拉入到自己的世界中来,却没想到将她拉入了更深一层的黑暗——再也无法瞥见阳光的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后悔吗?心疼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之后的日子他过得浑浑噩噩,面前无不浮现大乔巧笑嫣然的面庞,以及那日欢好时,她妩媚而又圣洁的表情…… 治疗哀愁最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