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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扎了一针,“等挂完消炎的再看看,最早也得明天。” 我老实巴交地躺好。 “而且你拿着吊瓶如果下来走动,拿东西或者上厕所,都不方便。”手机屏幕闪烁着来电界面,“我打的车到了,先走了,待会我让你晚晚姐过来。” 遥控器被放在电视柜顶,我提着吊瓶下床,换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频道,踩着鞋子慢吞吞地下楼找充电宝给手机续命。 住院部死气沉沉,到处是神色疲惫的家属和躯体弥漫着药水味的病人,下楼才发现医院居然这么嘈杂,才早上九点不到,走廊里长椅上人挤人。 我看到有好几个小孩进电梯手里抓着一模一样的零食包装袋,于是我走出了轿厢,吃力地拎着吊瓶绕过候诊的人,走到转角的诊室,在一群家长和大哭大闹的孩子后面排队,如愿以偿地从贩卖机里买到几颗水果棒棒糖和玉米脆片。 我把充电宝揣在口袋里上楼,在转角和一个莽撞的中年男人撞了个满怀,玉米脆片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手背一阵剧痛,输液管里立刻漫上来细细的殷红色。 对方看都不看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独自窝火,吃力地蹲下来捡起零食袋子夹在腋下,费劲地去护士站重新扎针。 我左手手背肿了一大块,护士帮忙提着吊瓶领我回病房。 来回折腾,原本可口的玉米脆片在病房门口又摔了一次,摸上去差不多成了齑粉。 “病人出去的话家属帮忙怎么不帮忙拎着吊瓶?”护士见到站在陪床前面的人,二话没说先数落一通,麻利地将吊瓶挂好,再三嘱咐我不要再乱动,给自己白白增加皮rou之苦。 我从口袋里摸出充电宝,费力地接上,用左手食指不停地划拉屏幕,假装无视站在离我不到一米远的喻舟晚。 “你没去画室吗?” 我费力地咬开玉米脆片,碎末从袋子里喷出来,撒得被子上到处都是,不得不忍着被注视的尴尬起床掸被子。 “要准备考试,所以后面都不想去了。” 喻舟晚站在旁边看我手忙脚乱地收拾,丝毫没有前来帮忙的意思。 我抹掉床单上硌手的碎粉重新躺回去,她又慢悠悠地坐回旁边的陪床上,弯腰捡起地上的糖。 左手肿得没那么明显了,但疼痛加倍,牵动整个手部的肌rou,连拆个塑料糖纸都困难。 我盯着喻舟晚,她接过棒棒糖,三下五除二剥好,然后把糖块放在我嘴边。 她就这么举着,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张嘴咬。 “带充电器了吗?”最后我决定用手接。 “带了。”她从包里取出数据线递给我,紧接着又是长时间相互保持沉默。 我打开数据网,徐岚岚一小时前留言说她翘了自习课过来找我,还问我要吃什么,她在路上帮我买。 “高睿呢?”我问她。 “班长她周末补课一直都不来的,你忘了?”徐岚岚字打得飞快,“完了,喻姐你不会连我们班人都认不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