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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一四 皇权与相权 (第2/3页)
这般制度,诸葛亮的丞相府就是典型、显著代表。三省六部的制度建立后,丞相变为宰相,这才失去了独立开府的能力。 在这片大地上,改朝换代只是寻常事,但不管朝代如何更迭,无论皇帝是雄才大略还是平庸无能,皇朝从诞生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做两件事:加强中央集权与加强皇权。 起初,天下行分封制,天下之主的天子,只是名义上的君主,各诸侯国都拥有独立治权;大秦废分封行郡县后,朝廷才能任免任何一个地方的官吏。 而后地方军权、行政权分离,封疆大吏权力变小,相应的朝廷权力增加,这都是在加强中央集权。 而在中枢,文武分流即是地方官员军、政两权分离的延伸;而用寒门官员代替门第官员,最终清除门阀世家这种分天下大权的权力利益集团,也是加强皇权的需要。 皇权加强之路上最具代表性的事件,便是皇权与相权之争。 因为丞相、宰相这个官职,从诞生那天起,就是主持皇朝政事、统领百官的,他横在皇帝与群臣之间,让皇帝不能直接掌控所有官员。 当天下没有宰相这个官职,皇帝直接掌控六部的时候,皇权将达到顶峰。 届时,朝臣在大殿上将没有座位,只能站着举行超会,臣子也将失去自己的独立人格,彻底变成皇权的附庸,只能自称“奴才”。 到了那一天,皇权将无人能够约束,皇帝将予取予求,可以肆无忌惮禁言路,可以毫无顾忌大兴文字狱,而不用再担心有直言敢谏的臣子,站在大殿上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桀纣之君。 那将是皇权之光最辉煌明亮的时候,是皇权的满月。 月满则亏,那也会是皇权的终点。 徐明朗无法预见后事,但他身为当朝宰相,很清楚的知道,眼下宋治对他态度变得强硬,一定要用一个没有出任京兆尹资格的寒门官员,来主事京兆府,就是在强调自己的皇权! 这是投石问路。 宋治第一次向他投石问路。 如果徐明朗今日屈服,那么往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皇帝会做得越来越过分,他在朝堂上的权威会越来越弱,丧失的利益也会越来越大! 徐明朗不禁揣测,皇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改变对他一惯礼敬乃至是迁就的弱势态度? 是因为皇帝已经日见年长、成熟,翅膀硬了,想要更多权力,还是因为门第在跟将门的斗争中败了一阵,而他力保刘牧之失败,让皇帝看到了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多年的宰相,其实并非无所不能? 只怕二者兼有! 绝对不能屈服,绝对不能让皇帝得逞,必须“据理力争”!不仅如此,还要将皇帝的这种意图毫不留情的打消,让对方的试探之手,因为碰到硬钉子而缩回去! 况且,京兆府事关他接下来的行动,是他反攻将门对付赵氏,扳倒赵玄极的重要依仗,他绝不允许京兆府听调不听宣。 他必须保证京兆尹是门第官员。 不,最好京兆尹还是庞升!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把本该被贬的庞升留在京兆尹的位置上,才能彰显他宰相的权威与实力! 才能最大限度让皇帝认识到,眼下的大齐朝堂上,他徐明朗仍然是无所不能的权臣,眼下的大齐皇朝内,门第世家依旧是掌控权力的中流砥柱,而不是寒门官员! 寒门官员,那不过是没断奶的孩子罢了,还没成气候,有什么能力抢夺他盘子里的rou?! “之前我没能保住刘牧之,是因为刘氏罪行太重,一味保他有因私废公之嫌,但这在陛下与将门看来,却不是我大公无私的表现,而是我力弱无能的证明! “官场的权力之争,哪有什么对错,哪有什么民怨民愤,有的只是敌我强弱!之前是我太迂腐了,这回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庞升!” 念及于此,徐明朗开口对皇帝道:“陛下,京兆尹虽然只是四品官,却肩负京城重责,每日不仅要与王公贵族、达官显贵打交道,更得与市井小民、贩夫走卒来往,干系重大,绝非方伯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