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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高了。”我捧着他,哄着他,十分真诚地扯谎,“皇上是天子,身处九天之上,臣渺小低微,只能于云泥间仰望圣容。”云礼噗地笑了,“看来你这些日子确实读了不少书,话都讲得动听多了。”我嘿嘿一笑,“谢皇上夸奖。”“朕是在骂你马屁。”云礼没好气地瞪我一眼道,“那朕考考你,‘维止’何解?”我卡了卡眼皮,不动声色地搜肠刮肚,但始终都没有想起来。云礼了然一笑,又道,“那‘行藏’又作何解?”这我知道,我忙朗声回他,“用之则行,舍之则藏。”云礼微动了动眉毛。我的声音低了两分,不确定道,“语出。”“然后呢?”然后?这又出自哪一条的经典?我急得额上直冒热汗。云礼抬手替我擦了擦额头,转手用力一戳,“叶宝友啊叶宝友,你还是莫要去考场上丢人了,不如接了朕的口谕,去考武行。算你为朕分忧,节省一些国库的纸张和考官审阅的精力。”我无言以对。此情此景,我哪想得到此“然后”真的就是然后的那个然后?你又问东又问西,然后我能不胡思乱想这个“然后”???我补救道,“臣重睹圣颜,一时有些激动,懵了心眼,请皇上再给臣一个机会吧。”云礼扬手叭地拍到我的头上,“胡说,不会就是不会,油嘴滑舌地能在朕这儿讨什么便宜?”云礼讲完,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宝友啊,朕是真的在为你谋出路。别的且不讲,单看与你交好的那些人,云箴不必讲了,明年自会按制上朝议政,羊印颉朕不好讲,但甲等科总会他一席之地吧?你呢,你这样子,秋试就得名落孙山,到时又如何与他们比肩相处?”我低下头,默不作声。其实这些话我心里早就明白,只是没有人敢与我讲罢了。云礼是皇上,所以可以坦然讲得口无遮拦,硬生生地戳到我心底的痛处。云礼坐过来,扶住我的肩,“你的长处本在武行,朕也十分看好你的前途,你又何苦非要强自己所难?他日考入武进士,不亦甚为荣耀?”我道,“皇上———”“朕知你想什么,所以朕给下你口谕,让你回去也好与姑母说讲。”云礼讲着,肃穆道,“叶宝友,你可愿接旨,奉朕圣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能跪了。我一拜到底,“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礼扶我起来。我望着他尚且稚幼的脸庞,更加沮丧。我,叶宝友,居然被个十二岁的小奶娃娃指点人生,一锤定音了,真他娘的惭愧。还好有一点儿安慰。龙口吉言,他日我真考上了武进士,也许,真就可以,又离得牧观近一些了,大家同朝为官,又是同年,也算颇亲近的了。出了皇宫,我将皇上的手谕呈给我爹娘过目。我爹显然松了一口气,我娘却掏出帕子,起身就唤丫环更衣,想要进宫。我把云礼教我的话讲给她听,文武两科不能同年报考,但是可以分年报,我先拿个武进士的功名,再考文进士可成?我娘啐我道,“你要考中了武进士还能再读书?你就哄骗娘吧!”我爹在一旁柔声柔气地劝解她,总不能抗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