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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非我所得,纵死不受 (第4/6页)
连州府也将刚斟满的酒杯放了回去,为难道: “师解元,这鹿鸣宴所作的,因是勉学上进或欢宴行乐之诗,这联,怕是不妥吧” 师怀陵面不改色,朝上座拱手: “非也。即为合诗,也该看看下一句如何——”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杨清樽看见师怀陵侧身回首,向他略微挑眉。 果然是挑衅。 杨清樽彻底回过神来,对着师怀陵摆出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样子,踏出了他的那一步:“鹗视乌林扬赤壁” “哦?这倒有意思。”座上州府当年也是进士出身的,听了颔联第一句便对这次合诗更加起了兴致,摇晃着杯中酒液思忖道“杨小公子这是要借公瑾典故来承前言吗” 乌林,与赤壁隔江。前朝的赤壁之战其实并非火烧赤壁,而是火烧乌林,只因熊熊燃烧的乌林之火映红了对江的赤壁,才由此得名。 杨清樽闻言向上座一点头,席间有人不由得称妙,这一句承了师怀陵前面所作的征伐之景,然而赤壁之胜,多么畅快淋漓,席间不少人因为这句激动起来,催诗于杨清樽,迫不及待想听他下一句是何样子。 只见杨清樽三步踱到师怀陵的身旁,哗的一下展开自己的折扇,俩人肩贴着肩,谁也不让谁。杨清樽用扇掩去半张脸的表情,凑近了盯着师怀陵的眼睛,朗声道 “鹗视乌林扬赤壁,儒策三千邦天下” “好,我辈读书人,不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吗——”席间有一同砚不禁抚掌而叹。年轻儒生出于墨沼,还未经过官场腐浊,并无太多争权夺利之念,唯独一颗拳拳报国之心。 师怀陵原本不动如泰山的眸色微微亮了亮,随即大笑,然后挥袖对杨清樽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有来有回,让他来起下面四句的头了。 杨清樽自然乐得承师怀陵的情,将折扇的扇面合拢,扇边敲着掌心,来回走了两步,思忖着说道: “躬写忧亩盼民黍......” 可下一句又该怎么办呢,只剩下一步了。即兴作诗本就非他所长,若是时间够,或者师怀陵起的调子别那么离经叛道,他倒是能做出来像样的,可如今极限只有七步,原本步数多出两倍,是他自己不愿听旁人对师怀陵出身的俗言俗语,非要站起来逞强出头的。 而刚刚他为了将师怀陵的首联气氛圆回来,急中生智从脑袋里扒拉出典故已经算极限了,现下如果要往士人为天下黎民上引,这诗又该如何作呢 杨清樽有点犯难,扇边敲打掌心的动作更加急躁起来。但是如今他们二人都在宴会中心被众人盯着,若是做不出来,或者做的不好,定会贻笑大方。杨清樽心想,都怪师怀陵,起的什么烂糟子首联。 既是合诗,师怀陵其实是可以帮杨清樽作完下一句的,后面再让杨清樽补一句就行,但是他并没有放水的打算。先不说如果他帮忙作了,杨清樽的声名必定会被他所降,就算是杨清樽自己,也不会同意师怀陵在文章上为自己代笔。 当然,从前被罚的作业除外。 杨清樽冥思片刻,刚巧侍女呈上来新做好的菜肴,灵光乍现般猛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然后用扇尖指着师怀陵笑着道: “才现今宴馐俱佳” 四句皆佳,既不出前景,又都压上了韵,其意还妙,上座抚掌称赞: “到底是亚元,如此首联到了杨小公子手里,直接承古通今,身为朝臣,理应多为百姓做事,见所食饭粒,哀民生之艰。如今,师解元又该如何接呢?” 随着话头抛过来的,还有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师怀陵身上,都想知道起了这样一个开头的白衣解元,又会如何来收场。 只见师怀陵随心两步走到自己的桌案旁,拿起酒壶斟了满杯,口中念道: “仰山煮海剖士心” 承的是前面杨清樽所作的,天下士人之心。可偏偏要用那血淋淋的剖字,是比干为君挖心之情切,是碧血丹心之坦然,一时艳惊四座,顿时鸦雀无声。 师怀陵举杯又两步走回杨清樽面前,将端着的酒杯往他面前递了递,杨清樽也被他刚刚作的这一句弄得有些愣住了,等到师怀陵又朝他走近了一步,杯沿都快贴上他的唇缝了,他才回过神来。 然后,杨清樽就着师怀陵邀杯喂饮的姿势,将杯中的酒液全数咽了下去,一滴不剩,就是脸有点红。师怀陵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