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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曦这件事。

费丹阳虽然没心没肺，但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李晨曦就这么没了他也挺惋惜的，可是费丹阳完完全全不会像刘龄这样自责。

这就是传说中的弱智儿童欢乐多吧。

一向笨拙又迟钝的费丹阳，也不知道是怎么用了多少功夫，花了多少心思才准备好劝慰的说辞，他双手搭在刘龄的肩膀上，也不顾旁边还有一干巴比伦员工在那里围观，用很理直气壮的语气说道：“班长，给我哭一个！”

众人：“……”当众调戏班长真的好吗，孩子？

刘龄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啥？”

“我要你哭一个啊！”费丹阳说道，“你觉得晨曦还在这里不是吗，他说过谁再欺负你他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个人，你哭哭看，我们等着晨曦出来。”

刘龄“丹阳……你脑子缺根弦儿是吗？”

费丹阳：“十七年了你才知道啊。”

其实费丹阳根本就不觉得李晨曦还存在于他们的左右，他并不相信鬼魂的存在，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班长大人好好哭一哭然后认清现实而已。刘龄……自家的笨蛋班长大人从李晨曦去世以来，就没有大声的哭过笑过。

“要是晨曦还在他肯定会出来阻止，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证明他已经离开了。”费丹阳继续说道：“所以，你就得放下一切思想包袱，解放自己。”

刘龄何尝不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说法，也不知道嘴笨的费丹阳费了多大劲儿才说完这么些话。确实，至今为止还没有从枷锁中解脱的并不是李晨曦，而是刘龄自己，也分不清是过度的依赖还是扭曲的自责，刘龄终究是骗不了自己的。

刘龄哭了。

刚开始他低着头，只是几滴眼泪从他眼眶里滑了出来，没想到这洪水闸门一开就关不上了。刘龄哭了，声嘶力竭的，好像要把一辈子的愤恨都喊出来的哭声传了很远。

在场的大人们外加一个熊孩子完全没有要搀和的意思，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他们也没法涉及的。

李晨曦心里的某根弦儿也跟着断了，其实他也舍不得去死吧。

死亡真的好可怕，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死掉了以后是不是还算存在着，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死后会去往哪里会遇上什么。

所以，即使是在原地徘徊，他也不想离开。

这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谁也没有资格说它的不好。

于是，李晨曦也做了刘龄欺骗自己的帮凶。

不想离开的李晨曦好像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不想离开，他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紧紧地拥抱住了刘龄。

他想帮这个笨蛋班长擦干净眼泪，可是手只是稍稍用力气就从刘龄的身上穿了过去。

如今，他只能给他一个轻轻的拥抱。

全然不觉还有个李晨曦在附近的费丹阳，也扑过去给刘龄一个熊抱。

要说安慰人的手法，费丹阳大概会是零分左右吧，但是他知道跟自己一块长大的班长大人的命门，班长大人最怕别人熊抱上来，因为一有人这么抱着他，就会安心到放下一切警备。

好像又回到了李晨曦还在的时候，他们也想这样抱在一起。

那个人再也不会等待在树荫下的小路上了，但是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