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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拘束。我不是没有见过他这样笑，只是次数少得可怜。他平常都收起了表情，不会给人无礼的感觉，却有很大距离感。这个时候他又是为了甚麽笑成这样呢？是为了逗我开心吗？

他把手机放到我的手上，手机显示著刚才拍的照片。照片上面的我，嘴巴被食物挤得满满的，双颊都鼓起来了，而眼睛则微微瞪大，一脸错愕，加上闪光灯令照片过份暴光，整个画面看起来异常滑稽。

我忍不住窃笑几声，然後伸手去按「删除」键。

「不。」苏清一把夺回手机，塞进口袋里。

我放下手，没再阻止他。想起只吃了一口的晚餐，我拿过了叉子，准备继续吃。这时苏清又抽起我已经握在手里的叉子，重覆刚才卷起面条的动作。这次的意大利面份量刚刚好，一口就能吞下。

「我都说过我不是小——」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才十几岁，当然还是小孩子。不要再说了，张开嘴。」

接下来，他喂一口，我就吃一口。不多时，一盘意大利面已经见底。

他给了我一杯水，让我喝完後就睡。我躺回床上，他帮我掖好被子。

「天气很冷，晚上不要把被子踢到床下了。」

「嗯。」

「我知道你长大了，有些东西不想跟我说。不要紧的，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找我，要不大哭一场也好。」

「嗯。」

「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我闭上了眼。

「晚安。我一直在这里。」

一个微暖而柔软的东西印在我的额头上。我想了想，睁开眼睛，刚好看见关上了的房门。

好像施了魔法一般，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部消散。

一夜好梦。

窗外的白雪越积越厚，寒意泛进了心底。苏清每天都提早回家，没有做些甚麽，只是坐在书房。或许就如他所说，他不过是想让我感觉他会在那里伴著我。日子一天天过去，和以前没多大分别。他下班回家，准备做饭。到我回家时就做一点学校的功课，然後坐一块儿吃饭。吃完饭我们聊一会上课上班发生了甚麽趣事，遇上甚麽麻烦，就去休息睡觉。他没有像那天一样刻意做些甚麽让我忘掉不快的往事，但是这些每天重覆著的简单事情，已经足够驱走心里的冰冷。不经不觉间，雪开始融了，光秃秃的树桠也长出了新芽。

而我给於阳发过的所有讯息，全无回音。

慢慢我明白到，有些东西，不能强求。

他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强行把他留下，他不会高兴；即使把他留下了，却不是你情我愿，强迫著的感情又有甚麽意思呢？

可能我放下了他，可以找到更好的未来呢？若我还把自己困在原地，虚耗光阴，又不开心，岂不是笨了？

我开始学会放手。

放手，放开他，也放开我自己。

第七十八章

在失去於阳的所有消息的半年後，我迎来了人生最後一次的考试，决定生死的一次考验。在九个月前高三开学时，那种压抑又紧张的气氛早已经笼罩住我们，终於我们都做好了准备，在战场上拼死战斗一番。为的不止是好看的成绩、对父母的交代，还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庆幸属於於阳的回忆正在一点点从我的脑海里挪走，我也有一些位置把课本上的字句放进脑里。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