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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落花(在这个府里,殿下是唯一的主子。) (第2/2页)
- 次日清晨,怀澜睁眼时已不见华熙的影子,昨日折腾了半夜,也不知何时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醒来一看,果然下身红肿得厉害,被绑了一夜的胳膊关节发僵,下床时险些整个人摔在地上。 华熙不在,她又初来乍到,对这府邸一无所知,硬撑着走出房门,却见那位管家已端然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下首跪着两个婢女模样的女孩,正是一起被华熙带回盛京的云漪和云沛。 怀澜不是很擅长跟“管家”这类角色打交道,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又实在尴尬,昔日伙伴就在眼前也不敢问一句“一路可好”,只能无所适从地站在元温面前,等着他开口说话。 元温看着年纪大约有五六十岁,已经是怀澜祖父辈的人,性格也与华熙这种张扬外放的流氓截然不同,他用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怀澜看了半天,才温温吞吞地问道:“昨晚睡得如何?” 怀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半晌后回了一句:“……还好?” 元温搁下笔,面色不豫道:“我没有在问你,我问殿下。” 怀澜一时尴尬得无以复加,不知该怎么回答。而元温则依旧定定地看着她,不疾不徐地重复道:“现在,我问殿下昨夜睡得如何?” 怀澜心里一沉,知道今日这般情形,大约要被找茬立规矩,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不知道。” “还算诚实。”元温点点头:“怀澜姑娘,我怜惜你身世不易,又不懂规矩,故而今日从轻,二十板,你可服吗?” 你可服吗?怎么可能服呢,怀澜本是皇家公主,而管家顶多能算是奴仆中的小头目,对怀澜而言,第一次以奴仆的身份,因为没有尽职尽责地照顾主人的情绪,而站在院子里被管家这样训话已经是莫大的羞辱。 在军营中月余,她好不容易才习惯了“霍山”的刁难和惩罚,如今除了“霍山”,却要有第二个人来指点她的“规矩”了。 府丁搬来长凳,怀澜迎着两个小侍女担忧又心疼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而后深吸一口气,正欲趴伏在长凳上,却被元温阻止。 “怀澜姑娘,下人受罚挨板子,是要脱掉裤子的。” 怀澜“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又惊又怒地看向元温:“这不可能,我做不到。” “你别逼我,”元温叹息一声,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两个侍女:“你要想清楚,她们两个留在这府里也不是高枕无忧,你若执意违拗,我大可让你后悔没让她们留在军中做营妓。” 身为俘虏,无处不受制于人。 元温随口一句威胁,便让怀澜冷汗瞬间流了出来。她在边关军营里待了月余,再也见识过那些军汉们是如何不把俘虏当人看的,好不容易求着华熙将她们两个带出来,怎么能让她们沦落到还不如留在封城呢? 短暂的权衡过后,她颤抖着双手,在两个侍女心痛的眼神下,自己脱了亵裤。 元温坐在原地挥了挥手,几个府丁霎时间将她生拖硬拽地按在刑凳上,极快极狠地打下这二十板。 南朝帝姬生平第一次这样被人按着打板子,二十下好歹挨完,朱唇已被咬得鲜血淋漓。 跪在地上的云漪云沛见殿下为了自己受这样的委屈,都已哭得双眼通红,但怀澜竟然没哭,她坚持着自己站起来,将亵裤一丝不苟地重新穿了,抬头对元温说:“罚我受了,请不要为难她们。” 元温以为她会哭闹,会像他认知中的所有南朝女人一样,以此为“失节”,从而寻死觅活,但他独独没想到怀澜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是很柔弱,但好像又不那么柔弱。 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元温看着她疼得发抖却强撑着站直的身影,神色复杂地说道—— “怀澜姑娘,你记住,在这个府里,殿下是唯一的主子,你的感受和想法并不重要。如今我叫你一声姑娘,是出于怜惜,但若你不懂得仆从的本分,我也有更难听的称呼等着你。” “同是敌国来的俘虏,这两个女孩子,我可以送到下人院子里去做点粗活,只需严加看管即可。因为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被俘了也不过是换个主子服侍,生不出什么僭越之心。” “你却不行,你的待遇只会不如她们两个。” “草芥到了哪里也仍是草芥,虽向来被人践踏,却不会费心刻意为难,而像殿下您这样娇柔金贵的花,一朝从高枝上摔下来,得格外多踩一踩,才能让你习惯,做一抔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