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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第2/2页)
都没。别说是他了,连红豆都不见了踪影。秋枕梦直觉有哪里不对,放下书,准备出门看看。·汪从悦早就来了。天已经完全黑透,四下里只剩红豆手中的提灯,和房檐下的红灯笼,闪着柔和的光。夜风尚凉,他在庭院中站了一会儿,面上就泛了一层寒,冰得有些疼。窗纱里透出烛火忽闪明灭的光线,许久都不曾熄灭。他本是不打算和秋枕梦宿在一起的。既然她想要他来,那便等着她睡下,睡沉了,他再悄悄进去,于她身边躺上一夜,天明再静悄悄地起身。可屋中灯火通明,那么晚了,秋枕梦竟然还没有休息。那夜他们躺在一处,房间里一片昏黑。耳边响着少女柔软又带着笑意的话,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挠在胸口。她说起分别年月里,如何挣出一份家业的往事,他便只是听着,偶尔回应一句。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好听,他也忍不住想对她诉说。可他着实没什么好说的。宫里各样隐秘之事,自然该烂在心里,可剩下的,远没有秋枕梦的生活令人向往。汪从悦不可避免地回忆起,蚕室里肮脏又杂乱,身旁是此起彼伏的呻/吟。每每张开眼,剜心彻骨般的疼便撕扯着额角。上京的孩子太多了,净身的师傅并不用心。横竖便是死得只剩二三成,解宫里的燃眉之急也足够。由是不保活,常能听到低低的抽噎声。腰间悬挂的玉佩早已佩戴在了脖颈上。师傅搜刮了别的孩子值钱的物件,独独看见这黑鲤鱼玉佩时,哼了声,不屑一顾。可那是他唯一珍贵的东西。他半点呻/吟或抽泣都没有过,压在胸口的玉佩沉甸甸的,反而消解了几分疼。于是他没有说,只道:“我原在宫中侍奉贤妃娘娘,得她提携,方能有今日。”他早已不算个真正的男人,十年分别,日日夜夜藏着玉佩,也不过是存了那么点痴心妄想罢了。家乡遥远,与京城相隔不止万里。留在家乡的秋枕梦总归要长大,总归会知道宦官代表着什么,总归会厌弃了订婚的过往,总归能风风光光地嫁给旁人。她还有无数未来可以选择,而他没有。他不过是她年幼时的过客。可她偏偏就寻来了。他也从未像那夜般唾弃过自己的为人。好似一个心口不一的小人。盼着她好,又盼着她不好。盼着她能觅得良配,生儿育女,来日子孙绕膝,一生喜乐,又盼着她踏入泥涂,无名无分地守着他,和他这鄙贱之躯一起沉沦。卑劣到了极点。于是他不敢面对她。红豆低声道:“老爷,姑娘等您呢。”声音沉在风里,带着几分瑟瑟。汪从悦微不可察地颤了下。他望着染做一片柔黄的窗纱,面色未变,声音却不自觉轻了:“她还未睡?”“老爷,姑娘等您一起呢。”汪从悦便向着房门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就停了。他又记起那夜她好听的声音,还有他心中随之升起的那点令人鄙弃的念头。睡在一起倒并无不可,只是两人并排躺下罢了。他也曾在贤妃娘娘身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