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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上) (第3/6页)
杀意叫本就胆小的鸟儿更是畏畏缩缩,浑身的羽毛都炸开了来,“叽叽啾啾”鸣叫着在颜良的手中扑腾起翅膀,他一个没捧稳,鸟儿便顺着窗户的缝隙跌跌撞撞飞了出去,紧随的是坠地的声响。 待颜良起身追到院落中去,只见几只本不会在投食时间之外聚集于此的野猫,正围聚在一小摊血迹的周围,而那坠地的鸟儿羽毛凌乱,已然咽了气。 文丑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去,只见颜良并未驱赶走野猫们,只是捧起了浑身是血的鸟的尸骸,属于少年人的挺拔身姿一点点地塌了下去,一丝轻微的哽咽泣音顺风传来,叫蟒妖的眼眸颤动,不禁开始磨牙齿。 但蛇类都是善于蛰伏,极富耐心的猎捕者,文丑等待着那泣声愈来愈大,才滑动着蛇身,从这一条恰好能叫他的身体经过的缝隙爬了出去,悄无声息地到了颜良身边。 “文丑,我……我做错了……” 视线中出现一抹熟悉的青绿色,满心愧疚难过的颜良向着信任的胞弟诉说着,眼泪掉得更厉害。 “兄长。”青蟒蹭着颜良沾血的手,以蛇言道,“兄长没有错,是野猫把鸟吃了的。” “是我明着它们无法相容,还要将它们养在一处……”颜良垂头看向手中鸟儿被染成血红色的羽毛,“是我的过错。” 眼泪重重地砸下来,有几滴兜头砸到了青蟒的脑袋上,文丑只嗅得咸涩潮湿的气味,却不知为何而感到愈加兴奋,那泪水仿佛融进了他的身体里一般,让一蛇身的冷血都沸腾起来。 文丑的耳边听不进颜良哀伤的喃语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控制那条躁动的蛇尾,叫它保持着安分。 兄长、兄长……蟒妖的尾尖折成一个扭曲的形状,竭力将自己按在地上,柔软的蛇身缠上颜良的手臂,纤薄而艳红的蛇信子舔舐起他潮湿的眼角。 这件事郁结在颜良的心里,叫他一连几个晚上都做了噩梦,梦中不只有躺在血泊中的鸟儿,还有整片整片蔓延开来的血色,狰狞跳动的磷火宛如恶鬼,撕咬着房屋与人。 尖利凌乱的哀嚎灌入颜良的耳朵里,而他却被什么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舌吞噬万物,嗅到令人反胃的血腥焦味,而在翻腾的火海中,父亲与母亲痛苦万分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呃——” 双亲那遭受折磨的模样令颜良从梦中惊醒,甫一睁眼便看见一大片磷青色,仿佛梦中的大火化作了实体,叫他无比惊恐地连连后退,而那团青色听到声响醒了过来。 蛇类无法闭合森冷的眸眼随着身体的苏醒而转动,在看到颜良狼狈的状态时,眸光婉转,顷刻间就软化了许多,摆动起蛇身缓缓朝颜良的所在滑过去。 眼前是已经见惯了的青蟒的身姿,可颜良到现在才发现,文丑已不是初遇时那条虚弱娇小的小蛇了。 对着长得愈发巨大的青蟒,梦中妖异的磷火与地狱般的图景再次出现在颜良的脑海中,被这双蛇目含情脉脉地盯着,颜良却感到十足的恐惧。 “文丑……” 冷汗浸湿了他的脊背,颜良哑声唤着半妖的胞弟的名字,声线止不住地发颤。 可青蟒似是未发现他的异样,依旧悠悠地向他的方向爬行,灵巧的蛇身爬上颜良的大腿,尾尖轻轻巧巧地缠卷住他的腰身,支起上半身,蛇头几乎要贴上颜良的脸。 而当蟒妖吐出蛇言时,湿冷的红信子似有若无地舐过颜良的下巴:“兄长可是做了噩梦?” “是……” 近在咫尺的蛇目如两团凝固的磷火,颜良几乎要以为自己会被火舌啃食,他偏头往后躲了躲,惊慌之中动作做得太明显,文丑的眸色暗了几分,却仍旧竭力摆出无害的表情:“兄长不要怕,我会保护兄长的。” “哪儿有弟弟护着哥哥的道理,若真的有危险,也是我应当护着你。”颜良苦笑——不知是为自己对胞弟的猜疑,亦或是其他,他如往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