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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 (第3/3页)
要去哪儿?” 文丑捻着一块儿不平的料子,瞧着这人面上疑惑的模样,说话时阴恻恻地咬着牙——若不是他胳膊上有几道很深的刀伤,只怕这会儿已经捏着颜良的下巴,去亲那两片沉闷不语的嘴唇了。 被拉住的颜良全然未意识到,他的想法很简单——客舍都是单人床铺,虽是平日里他们留宿的时候,两个大男人也勉强能挤在一张榻上,但文丑现如今一身的新伤,碰一碰就有可能渗血,可是委屈不得。 然而这会儿他是说不出话的状态,屋子里又没能写字的纸笔,单靠用手比划是没法解释得清楚,颜良只好靠口型去表达。 窗外夜色浓重,屋里头的烛火又算不上明亮,为了让文丑看得清楚,他就特意离近了一些,只是嘴还没动几下,就被忽然起身的人来了个偷袭,那一双薄唇贴上他的面,“啾”地亲出了个响。 这叫颜良迅速往后退了一大步,两只手放在身前胡乱比画,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文丑只窥得一点红红的耳尖,他嘬着笑意瞧这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又掐着嗓子痛呼了一声。 颜良对此反应很快,急急忙忙又凑了过来,文丑把下半张脸藏在被子底下,声音闷闷的:“疼……” 听他这么一说,颜良下意识地想去查看他觉得疼痛的地方,伸过去的手到了一半又缩了回去,不安地蹭了蹭衣服,用口型问着“哪里痛?” “哪儿都疼,兄长……” 这具身体在阴冷的地底牢房实打实受了几天刑,文丑是真的觉得痛,虽说他去时毅然决然,过程中也是咬牙忍着的,但如今到了最信任的人的面前,还是忍不住感到委屈,一身叫鞭刑打不弯的傲骨,现下也只想软在兄长怀里被好好安抚。 文丑方才是演那受痛的样子,这会儿真的痛起来,眼角都湿红了一大片,翘长睫毛被沉重的泪水粘湿,无精打采地垂下来,真如一只淋湿了羽毛的雀鸟。 颜良见他这般模样,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而想到白日里听人说那白衣的医生要在这儿暂住几天,当下便要去讨些镇痛的药来。 他活了二十多载,第一回遇到自己没法说话的情况,本就不适应,如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说话时都没意识到自己发不出声音,文丑更听不见他要去干什么,第三次揪住颜良的衣袖,力道大得直接把人拉得倒在榻上。 颜良跌下去后生怕自己把人包扎好的伤压出血,然而文丑的手紧紧扣着他的脖子,恨恨地拿牙去磨他的耳垂:“兄长今日几次三番要离开,就这么生文丑的气,打算不管文丑了么?” 颜良未曾想说不出话能造成这么大的误会,他用手急切地比画着想要解释,但文丑已然听不进了,锢着他的胳膊要把他往被褥里头塞:“这榻冷得跟个冰窖,兄长给我暖暖。”边说着,还边去剥颜良的外衣,被易觉得羞耻的人稍稍躲开几下就提高了音调,凄切怒道:“兄长是真的不打算管我了,要叫我冻死在这儿么?” 他说得这样严重,颜良再不敢动弹,由着他这看起来清瘦,但受了重伤后手劲却依然十足大的胞弟剥得他只剩里衣,又把他塞进被窝里头去。 这可不似文丑说的冷得像个“冰窖”,白日里颜良给汤婆子换了好几回热水去暖,如今这底下热得似个火炉子,可文丑要往他的怀里钻,用鼻尖蹭进里衣略松垮的衣领,一口咬在颜良的锁骨上。 听着上方传来闷闷的痛哼,文丑还不解气,一连从左到右啃了一溜的红印子才满足,末了又强硬得将顾忌自己的伤而不敢靠得太近的颜良的手臂拉过来,环在自己腰上,把脸埋进他兄长的怀里。 良久,文丑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那原本被他摆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动了动,温热宽大的手掌只是贴上脊背,就能让人感到安心。 在黑暗里,文丑眨了眨发烫的眼睛,叼起里衣的领子一角,在齿间慢慢咀嚼沾染到了衣料上的皂角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