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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第2/2页)
剧烈的烧焦的味道近乎令人窒息。李舜铭听见从心的最底端传来尖厉的嚎叫声,一声接一声,他的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像着大火走了过去。一步一步,李舜铭走得很平常,像是要走进地狱的深渊。他看到被烧得焦脆的门楣轰然倒下,任灼热的烟把眼前熏成黑色,他想着应当要先去正厅吧,去向父亲请安……有人一把拦住他:“救不回来了,你和我走。”李舜铭偏头,看着那张陌生的脸:“什么救不回来了?”那人一愣,面上是复杂之色,停顿了片刻才说:“我去过里面了,火势太大了,有人反锁了大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舜铭皱眉打断他:“我要回家了,你自便。”说罢,便不管不顾地往大火里走了进去。却不料后颈遭一重击,李舜铭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棠前燕坐于屋中,抬着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唇,晨光微曦的时候,李舜铭吻了他。最初的慌乱赧然都已经渐渐平复,棠前燕垂了手,阖了眼。他要他从此再不登台唱戏。棠前燕的思绪渐远,他记得自己刚被卖入戏班时是冬天,大雪纷纷扬扬地下,滴水成冰,他被师父割破了手指,再戏班子的契约上画了押。他听见一声冗长陈旧的叹息,响在古老的戏楼中,师父说:“入了梨园行,以戏为生,待戏如命。”他被迫脱了夹袄,只穿一袭单衣,站在点点的白雪中,站在偌大的庭院里,打着哆嗦一遍一遍地念:“入了梨园行,以戏为生,待戏如命……”冷得近乎绝望,师傅却说,只有这般才能记得牢。以戏为生,待戏如命……他当真是铭记到了骨子里,再不曾忘。不论是在豢养的戏班里,还是在清末的残垣中,亦或是民国的急剧变革时,他都孜孜不倦地始终寻找着一方戏台。登台,演着别人的人生,唱着别人的话语。戏是一个戏子的生命,棠前燕笑了笑,他想,自己应该是可以为了李舜铭放弃的。他遇见他,爱上他,然后他吻了他,仿佛是奇迹。世间独此这一人,自己可以为之卸下世间的枷锁,褪下戏服,摘下盔头,从此再不勾眉描唇。棠前燕执了笔,摊开纸,慢慢写下几字: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放了笔,将纸张收进信封中,唤了荣福过来,叮嘱道:“将这封信送去李家公馆,就说今日李家少爷的请求,我愿允诺。荣福答应一声,便去了。第16章恒被杀之荣福最终能做的,也不过是将那封书信原封不动地带回罢了。一场大火,将李家公馆烧得只剩下焦黑的木,一家的主仆尸骨无存。棠前燕死死攒着信,听闻此讯,只说了一句:“我不信。”我不信,今早才见过的面容会从此消失不见;我不信,他真的如此狠心绝情独留我一人。甚至,棠前燕已经做好了再不唱戏的准备,却终究不得不在一片焦黑的荒芜中,陷入无际的绝望。他突然失去了愿意为之放弃一切的那个人。哀莫大于心死。李舜铭最后的话,在棠前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