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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的脑袋摇得快要飞出去了。陈可南好像笑了一声。水流声太大,秦淮没听清。关掉水龙头,陈可南抽了两张纸递给他。秦淮深吸一口气,觉得脑浆快要流出来了,紧跟着耳朵里一热,吓得他立马伸手去摸。陈可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再三确认耳朵里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流出来,秦淮终于放下东摸西摸的手,小声说:“我要回家了。”他发现自己的嗓子完全哑了,并且沙沙作痛。“你要回去了。”陈可南重复了一遍。秦淮点了点头。“那出去结账。”陈可南转身走了出去。已经快要十一点钟,醉醺醺的狐朋狗友们各自散去。秦淮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面,陈可南在背后问:“要不要我扶?”秦淮转头正想回答,突然额头一痛,撞在玻璃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陈可南在旁边笑出了声。秦淮恼羞成怒,捂着脑门直骂娘,颠三倒四,也不知道骂的是谁。一吸外面的冷风,秦淮只觉得胃里绞紧,不由吓出一背冷汗,赶紧找了根电线杆抱着,等了几分钟也不见动静。陈可南门神似的杵在几步外,忽然问:“你这么晚不回家,家里人不管?”“我一个人住啊。”秦淮蹲在地上,抱着电线杆,仿佛抱着午夜幽会的情人,后来索性将脑袋抵在上面,“我家离学校太远,家里又没人,所以我妈给我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单身公寓。”“下回跟你爸说让你住校,省得惹事。”“你想得美。”秦淮哼哼。“你到底吐不吐?”陈可南不耐烦了。“你烦不烦!”秦淮气势汹汹地骂完,扭头吐了。“该。”陈可南的口气听起来格外幸灾乐祸,“别乱跑啊,我给你买水去。”用矿泉水漱完口,秦淮晃晃摇摇地准备回家。陈可南拦了一辆出租车,替他拉开车门,问:“你身上有钱没有?”秦淮掏出钱包,在他眼前晃了晃。陈可南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身上没钱了,你自己给车钱。”“那你怎么回去?”秦淮问。“走路。”陈可南一挥手,“到家给我打电话,夜里你们小孩儿不安全,出了事我要负责的。”头也不回地走了。“穷成这样还装款请客。”秦淮咕哝着,猛一个低头,正磕在车沿上,疼得他直接蹲在了地上。司机师傅叼着烟,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慢吞吞地说:“你别把我车撞坏了。”秦淮想骂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口,远方传来“咔嗒”一声,他睁开眼,发现窗帘已经被天光映得透亮。口腔和喉咙好像含了一晚上的沙子,他坐起身,感觉每一根脑神经都吊着个铅球,在脑袋里撞来撞去,嗡嗡作响。一个装束干练的中年妇女正在门口换鞋。秦淮扣好睡衣,揉着脑袋走出去。“钟阿姨,你来了啊。”“你声音怎么了?”钟阿姨精神抖擞地问,“都九点多了,你今天不上学?”“我感冒了。跟学校请了假,晚点儿去。”秦淮哈欠连天地走进浴室,“你坐会儿,我马上走,等我走了再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