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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顿时尽收眼底。车内人不容韦钊仔细勘看,下一刻即躬身踏了出来。待他站直了,旁人才觉其身量不薄,掐丝金冠可以够到韦将军额际。鲜亮的大红喜服被一根白玉腰带散散拢着,却次些规制,云纹、蟒纹都稀稀拉拉,韦钊打眼一瞧,便晓得绣娘断然没用上十足的针线。可那人桃花眼里隐匿锋芒,刀片唇内暗藏珠玑,五官昳丽端正,四肢健秀匀称,一举手宛若天光下照,一投足好似仙风劲吹,不消张口便显出逼人的气派。此人正是魏王刘效,天下第一乱臣贼子。“韦将军。”刘效恭恭敬敬地见了礼,金冠的长须微颤。“殿下无需多礼,”韦钊借着托起刘效膀子的机会俯近了身子,“一家人有什么东规西矩的?”刘效挑起眉来,不过一笑置之。他转而颇为谨慎地跟在韦钊后边徐行。韦钊不愧是今上最为青睐的骁将,即便遍体未着一甲,哧哧外冒的血气也令人难以直目相对。刘效只赶得及匆匆一眈便垂下了脑袋,亦步亦趋地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将军府比想象里的还要宽敞上几分。四面乌漆漆的墙面围起一个前院,铺天盖地的红绸是此处唯一的亮色。院尽头是一间厅,两侧门柱上现贴了一对喜联,厅内早已置办好了瓜果、香炉,案上正中央躺了一只半人高的大鹅。“御书说了,一切从简。”韦钊逆光站着,瞥了一眼身侧的另一位新郎官,“您可莫要见怪。”“圣上诏令,不敢有违。”刘效侧过脸来看他,“烦请将军先行。”韦钊却不急言语,而是伸出手来搁在刘效眼前。他人生得英武,手掌也比旁人宽大。一道狰狞的刀疤自虎口划掌而过,隐隐还能觉察出刚受伤时血rou外翻的痛苦。刘效盯着看了一会,直到伤疤边缘的纹路都足以被他拓进脑袋里,又抬眼睨着韦钊刀削剑砍的脸。韦钊的骨相硬`挺,眉心微凝,五官几无弧度,扇上一巴掌都会划着手。可就是这样一张锋利的脸,此刻却无端现出些温情来。就如坚冰稍融的景致似的,平白让人思春。他睨着睨着,便不自主地将手放进了韦钊的掌心。“坏了。”刘效心叫不好。那只金玉浸润的手甫一搁进韦钊掌里,便被热烫烫的五指捏住了。此刻韦将军的五指即是如来的五指山,压得刘效喘息不能,挣脱不得。那道疤的表面原来是那样磨人的,蹭得他直发痒。韦将军终于在这宽宽敞敞的院里,颗粒状的夕阳斜照下,弯弯地翘起了嘴角:“多谢王爷成全。”“街后边开了流水席,或许吵闹些,殿下喝了酒不如到旁屋歇息,以免扰了清梦。”韦钊推门进屋,顺手便松了腰带。天色已然沉了下来,挑帘的侍从躬身上前,把床头的一对足够烧上一整夜的喜烛点着之后,便赶紧掩门而去。刘效坐在床边,瞧那喜烛别致得很,不画龙画凤,却添尽了世间的祥瑞纹样,福禄寿也要野心勃勃地占齐了。想来是教师傅专做的,金箔不要命地往上头贴。屋里四处红得扎眼,珠帘莹莹流光,两口合卺酒,用极精巧的小杯装了,呈在桌上。韦将军嘴上说是不用心,实则却处处花了心思。“将军同那些乌纱帽们划多了拳,开始说胡话了。”刘效拍拍床沿,让韦钊歇下来,“喝罢这一杯,将军便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