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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第2/2页)
好好配合,认真讲述枪击事件。”“我们已经说过了。”“我们之前都是在打擦边球,”她柔声道,“这样下去对你也没什么帮助。你还在做噩梦吗?”他用指甲刮擦着沙发扶手的布料纹路,点了点头,就是下巴僵硬短促地顿一下。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被敌人追赶至走投无路——经典的恐怖电影桥段,打小时候起就把他吓得不轻。几十年来,他的噩梦总是围绕着这个主题一遍又一遍地上演,当中的细节会有变化,但梦醒之后那令人无法动弹的恐惧感却始终不变。他的噩梦来来去去,每当压力巨大时,发作得就越发频繁,程度也越发激烈。自从他击毙了戴尔·史莱特之后,情况可谓恶化到了极点,这是自从……从他大学以来,从未有过的。在接下来拉锯战般的沉默中,娜塔莎静候他的回应,利维仍一言不发。她双手扣在膝盖上,倾身向前道:“利维。你是知道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是少数可以跟你共情的人之一。”娜塔莎原本的专业是社会服务,她曾是受害者权益计划[2]的一员,那时候利维还是个穿制服的巡警。她在对一名新近的家庭暴力受害者进行家访时,受害女子的丈夫带着杀意冲进屋里。娜塔莎只来得及将夫妻俩的两个年幼女儿藏在别的房间,等到她回到厨房时,却发现妻子已经死了,而那个丈夫拿着杀妻的刀准备对付她。两人一番缠斗后,她夺下了刀子,在别无选择的前提下,出于自卫捅了那男人。她和利维就是这样认识的。当时有邻居打了“911”报警,他就是接警后到场的警员,然而还是迟了一步。他发现娜塔莎坐在小女孩们藏身的衣柜前,浑身都是自卫留下的伤痕,两眼空洞无神。足足半个钟头里,她都毫无反应,直到犯罪现场被封锁、救护车要来把她拉走时,她才很小声地请求利维陪她一起去医院。他跟着去了,陪了她整整一夜。利维不想让娜塔莎误以为自己不信任她,终于开口道:“我不是有顾虑觉得你会看不起我之类的,”他说,然后犹豫了一下,“当你——在你杀了梅瑞特后,你有没有觉得……羞耻?”她沉默了许久,利维还以为自己说错话冒犯到了她。“羞耻?”她隔了好久才说。“而不是罪疚吗?”“有什么区别吗?”“有啊,有个很重要的区别。”她换了更舒适的坐姿。“罪疚感会与某一具体行为相关联——某种你深信自己做错了的行为。羞耻感则是另一回事了,与自我相关联。不是‘我做了一件错事’,而是‘我自己哪里出了错’。”她把话说到这儿,让利维消化一下,再补充说:“所以,回答你的问题:我为杀死梅瑞特感到罪疚,罪疚感让我寝食难安,持续了好几个礼拜。可我从来没有因此感到羞耻,没有。我也希望能够以不夺取他性命的方式化解当时的情况,但我也有保护自己和那些女孩们的权利。”利维研究着沙发衬布上的粗糙纹路。他突然感到呼吸困难,还有点想吐。娜塔莎偏了一下头。“你是觉得羞耻吗,利维?”“是的。”他回答道,那声音不比叹气大声多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