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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说不是,燕归休又怎会信他?燕归休抬起头,不远处站了关山叶雨牧等人,目光躲躲闪闪地看著这边,个个衣衫不整,显而易见是被这场火惊醒。到了这时,自然不可能还有人不知道,日间那一句欲擒故纵,不过一句笑话。燕归休向他们笑了一笑,抱起凌尘玉,自去寻房歇息。说起来,这已经不是凌尘玉第一次让他当众丢尽脸面。他缓步前行,低头看著凌尘玉,却见凌尘玉也睁眼看著他。他看了片刻,在心里悠悠叹了一声。日间他还真信了凌尘玉是欲擒故纵,只道他对自己从未忘情,方才纠缠到动情处,他一时竟起了个模糊的念头,只觉若能就此和他相伴一生,也算不枉。他一生不识伤心滋味,此刻方知,却只觉还是不识的好!凌尘玉轻声道:“少主。”燕归休嗯了一声。凌尘玉道:“不能好聚好散麽?”无论处境如何,他既然知道自己无力改变,那便只有暂时接受,静待转机,绝没有料到自己会生出这个念头,这时回想起来,连自己也是深感恐惧。这念头能出现一次,未必不能出现第二次。燕归休定定看著他,许久,终於还是摇头。第十章火灾过後十余日,有人自洛阳来探凌尘玉。来的是他的父亲凌万山。凌尘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父亲一把抱在怀里,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被选入总坛的少年子弟一般是不允许接受探访的,但此时他已被淘汰,做了燕归休的护卫,与其余教众无异,父亲已经可以来看他。他忍不住红了眼睛,在父亲怀里哽咽叫道:“爹……”凌万山捏著他的鼻子道:“不许哭,都这麽大啦,比爹还高了!”说著笑了起来。凌尘玉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道:“爹,您怎麽来了?洛阳那边不忙麽?娘和大哥好不好?”凌万山道:“忙也得来,爹想你啊!你娘和你大哥都好,啊,这里厨房在哪里?快带爹去!”厨房?凌尘玉忙带他往厨房走去,边道:“爹你是饿了麽?”凌万山摇头道:“不是爹饿了,到了你就知道了!”这时正是午後,厨房里空无一人,凌万山打开提著的一个红漆盒子,自里面一样样拿出东西来,一边吩咐道:“帮爹烧火。”凌尘玉一边磕磕绊绊地烧著火,一边看著他这个从来没进过厨房的爹煎蛋、煮面,最後把面和蛋都盛到碗里给他。凌尘玉呆呆捧著手里的面──是一碗寿面。凌万山道:“上个月是你生辰,吃罢!”凌尘玉挑了几g"/>面条送进嘴里,味道和娘做的一模一样。凌万山道:“你一年没回来了,爹和娘都很想你,你生辰那不出话,到了这个时候,这个人居然还能这样温柔待他,而自己居然还能在他身下得到这样极致的欢愉。燕归休道:“明日,我带你出去走走。”第二日两人带著几名教中高手下了头陀岭,出紫金山,入金陵,在秦淮河上了一艘大船,缓缓往西而去。碧水沈沈,衬著两岸金粉楼台,正是景致佳处。到得夜间,华灯映水,画舫凌波,又兼清歌丝竹盈耳,直令人不知今夕何夕。但秦淮河虽好,却不至於百看不腻,当年情浓意好之时,两人早已来过多次。燕归休道:“咱们便坐这船直到长江,再沿著长江一路游玩,直入东海。”这船甚大,里面厅房床铺、各类用具一应俱全,这一夜竟不上岸,就在水波荡漾之中过了一夜,到得清晨时分,已是入了长江了,往东北行出一段之後,再转而往东行去。凌尘玉站在船头,烈烈江风吹动衣袍翻飞,放眼望去,但见青山隐隐,江水茫茫,令人a"/>襟为之一爽。他五岁便入总坛,此後除了偶尔回家,便少有出游之时,这次虽然不知燕归休为何带他出行,眼见得这些什麽,又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不想轻易打破了这一刻的安详静谧。水声荡漾之中,小船载著各怀心事的两人,慢慢地将西湖游了个遍,终於又回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