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填满我的身体_分卷阅读6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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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67 (第2/2页)

啊,被凝成丝丝扯扯纠结不清的雪片,从高处落在地上,太阳出来了,化成一滩稀泥,男人踩过去,女人踩过去,小孩踩过去,驴拉着板车撵上去,狗在上边撒一泡尿,猫偷着拉一坨屎,蹂躏啊蹂躏,就成了心情。姜心瑶的心就是那一滩太阳底下的烂泥。

农历十二月下旬的日子该是喜庆的,家家户户都在为辞旧迎新做着准备。锅里是咕嘟咕嘟炖烂的猪rou,*上到处挤满了人,炸一筐菜丸子,河鱼,红薯加糯米和成的糖糕,要先敬完神才能给小孩子吃。换豆腐的也来了,换土豆的也来了。

瑶寨的今年很不平常,至少对于白桂花和马玉兰两家来说。

我们那年的家冷锅冷灶,rou也没割,鸭也没宰,屋子也没人打扫,门联还是去年旧的,颜色褪成水白,都糟了,碎成一片一片的,只有糊了厚厚一层米浆的部分,还留在门楣上。门画也是,福娃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被撕掉了,怀里搂着的如意还在。前几天下了雪,地面潮湿,如今又放晴了,地面也蒸干了,地上鸡鸭拉的屎还在,颜色模糊,跟泥和在一起,好像已经过了很久的样子。

白桂花一下子衰老了很多,恐怕晚上总不好睡,眼袋很大,眼圈成青黑色,像谁左一拳头右一拳头的捅在上面。柱子还在他外婆家,因为在那很久了,又总跟他舅家的老表打架,挣东西吃,他姥竟然还跑去集市上花十八块钱买件缀有假军章和五角星的套装给她外孙,柱子穿起来戴顶大盖帽子再配一把黑色塑料枪,活脱脱一个小战士,所以他舅母早心生厌恶。

宝子看见别人家里又是买鞭炮,又是煮rou杀鸡,心里很是不满,也是青春逆反了,吼起来总是歇斯底里,于是偷了白桂花藏在衣柜顶上往里铁盒子装住的钱,他也不敢拿多,偷两三块,四五块跟寨子里几个半大孩子溜去别寨子的*上瞎逛,买三五个rou煎包吃吃,买几个小火炮,小起火,甩炮,和一盒五毛钱一包的纸烟。然后躲在回家的一处山坳,或者拐弯的一处山脚,再或者就在那条摇摇晃晃的索桥上,江水也在冬天失却活力,以慢而舒缓的节奏往东流淌,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它的暗流涌动。周围的山也萧瑟荒凉,盛夏季节茂密的水草和头顶上举着的粉白鹅黄色的小花也隐匿了踪迹,草地上出没的灰色野兔,颜色繁复的蝴蝶,长着有力大腿的蚂蚱,蛇或青蛙也都不见了影子。只剩下茫茫一片枯瘦的大地和裸露的江岸,他们抽着烟,咳嗽出满眼泪花,点起小炮仗扔在谁不留神的脚下,吓得他杀猪似的嚎叫,然后是一桥肆虐和嚣张不堪的哄笑。宝子总笑得最大声,他由着白桂花畸形的宠待和溺爱,性格乖戾并且专横,又因为初二都没上完,所以又愚昧自私。

父亲躺在床上,极为形象的病态枯容,因病痛而折磨的不成样子脸,扭曲,干瘦并且痛苦不堪,眼睛空洞无力,映射着绝望和悲伤。屋子里光线模糊,斑驳的墙壁和结着黑色蛛网的屋顶,房梁吃力的支撑着。那些斑驳叵测的往事如回光似的在他的记忆力闪现,他的母亲善良淳朴,没有一点政治概念,一辈子只知道爱丈夫疼孩子,可突然间就死掉了,并且是因为罪大恶极,图谋篡党;他的父亲,那完完全全是被黄河水滋养生成的,耿直诚善得不容瑕疵,可也死了,因为罪恶不赦,并且连累无辜的妻子一起;他的大哥,十九岁的青春年华,就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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