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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龙池听说今晚课程暂停时,虽不解其意,却以为自己今日可以休息,原本还是挺高兴的。可谁知带来消息的梅丸还带来个噩耗——今晚例菜减半,不许见荤腥。龙池的好心情一下没了,看着满桌黄瓜豆腐小青菜,是一点想吃的心情都没有。 “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父亲要这样惩罚我。”龙池垂头丧气,试着想从梅丸那里打听出什么。梅丸口风严,半个字不透露,只是云淡风轻瞥了五郎一眼,后者本就面如菜色,被这么一看,原本还欲言又止的,这下更加缝起了嘴巴、闭口不言。 “晚些时候属下会来接小姐去见大人,请您着轻便些的衣服。”梅丸说完,就拱手告退。 龙池见自己打听不出什么,便作罢了。待到梅丸走后,她又问面色有异的五郎:“今日有什么不妥吗?” 五郎看了一眼龙池勺中那红红白白、颤颤巍巍的茄汁豆腐,努力压下胃里的那股恶心感,摆摆手说:“没什么,小姐您、能吃是福。” 龙池更听不懂,只好叹口气,先把桌上的这些扫荡了再说。 夜半时分,梅丸果然又来了,他不让五郎与具目、杜听两位侍女跟随,只带走了龙池。龙池穿着薄薄两层衣服,在夜风中觉得微冷,不免催促梅丸:“还要多久才能到呀?” “快了。”梅丸指着远处一座低矮的小楼,“就是这里。” 小楼位于府里最偏的角落之一,没有匾额。龙池问起这里是什么地方,梅丸便如实相告:“此处是刑房,专门关押细作与叛徒。” “那父亲叫我来是做什么?” “您的侍女,宁子,今日因向外泄露您的身份和婚嫁之事被发现,而被关押到了这里,由大人亲自审讯。” 龙池的脸微微发白:“这是让我观刑的意思?” 梅丸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带她进去,送到了白石身边便离开。现在,只余龙池、白石和宁子三人共处一室了。 宁子被拷在椅子上,倒是没有龙池想象中的那种血rou模糊的样子。白石坐在椅子上,就像是坐在他的书房里一样闲适,见到龙池来了,便招招手:“怎么穿得这么少?一路过来冷吗?” 龙池顺从地走过去,将手搭在他的手心——青年立刻回握住她,像是在传递热量。 “还好,室外有些冷,进了里面就不冷了。多谢父亲关心。”龙池这么回答,白石点点头,道:“那就好。今日叫你来,是想征询你的意见——她不尽忠职守、四处毁谤你的名誉,意图勾结其余人欺辱于你,还泄露政事秘密。薰看,这样的人,要如何处置才好?” 龙池看了宁子一眼,心中还是有怜悯,便犹犹豫豫地答道:“重责以后,发卖出去?” 白石握着她的手,面色不改:“如何重责?” “施以杖刑?” “杖刑之后,她出府,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对你怀恨在心,更加肆意传播流言,到时你该如何自处? 龙池惊道:“只是赶出府去,怎么就对我怀恨在心?” 白石冷笑:“你看她如今像是不恨你的样子吗?” 龙池还是犹豫,只觉得白石的手像是火钳一般握着她的,原先温暖的温度变得灼人起来,让人害怕。她又求情道:“她年岁尚小…可能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总要给人悔过的机会。” “千里之堤,溃于蚁xue。不经严密考察就将人放到你身边,是我的错。如今她又因富小路,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又对你并非忠心耿耿,如此隐患,怎能不除?” 龙池默了良久:“父亲是要杀了她吗?” “要杀她的不是我,而是你。”白石将一把匕首塞入龙池手中,不容拒绝地将她的手指按在了刀柄上。 龙池只觉得嘴里发涩,还是问道:“所以,父亲今日叫女儿来,并非为了征询,而是命令?” “倒也不是。”白石站起身,往牢房外走去,不再回头看她,只在门口留下最后通牒,“她已被拷住,绝无机会反抗你。你有两株香的时间下决心杀她,两柱香之后,若是我回来,这间房里还有两个人活着,那我就默认你将活下去的机会给了她、又害怕自杀。到时我便会亲手了结了你。” 沉沉铁锁落下,断绝了龙池逃出这两难境地的后路,唯有一根长长的香燃起青烟,昭示着时间开始流逝。 龙池握着匕首,坐在了白石先前坐着的位置上。她望着跳动的烛火下宁子那死灰般的面孔,问道:“真这么讨厌我?” 宁子的声音像是干燥的砂纸摩擦,粗糙得不像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