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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第2/2页)
/br>“星光。”陈曼宜呢喃了一句。给我一朵烂月亮(三)雨仍旧在下,间或有轰隆雷声,早上八九点的天色阴沉昏暗,宛如一床潮湿的薄被闷住整个莲城。月考第二天,教室里灯光通亮,青蓝色的地砖上泥浆被稀释,一个脚印叠着一个脚印,雨伞倚在墙角,滴答、滴答,雨滴应和墙壁上一闪一闪的时钟。郁双的小腹仍在隐隐作痛,昨夜回家后保姆张妈给她处理了膝盖上的伤口,她原本想请假,又被郁城军的一通电话哄着来学校,“当当,月考可不能缺席,你这次只要坚持着考完了,爸爸就给你奖励,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答应。”于是,现在,膝盖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绷带的郁双愤愤不平地看着前排的空座。她的同桌,顾艳艳,缺考了。郁双读过最糟糕的比喻来自地摊上五角一本的言情。顾艳艳讲,里面写了些不得了的情节,值得郁双斥资五角购买。她在读到“粉色的rutou像一枚可爱的樱桃”时决定放弃这五角钱,如果,如果拿这五角钱去买一只绿豆冰棒。除了自己的rutou,郁双想,自己这一生其实看过无数的rutou。冬日的公共浴室里各位jiejiemeimei姨娘婶婶婆婆奶奶旁若无人地脱下外衣的包裹与束缚,坦然而又自在裸露自己的身体,直视别人的身体。但很少有人的rutou是粉色的。莲城的梅雨季节大概会持续半个月,这意味着这半个月她都要穿着带着潮气的内衣内裤。半个月,距离上一次见到郁城军和张爱玲也过去了快半个月了吧。那一次见面,张爱玲女士特地带她去莲城人民商场买了新的内衣。是的,她的母亲叫张爱玲,以及她更愿意把胸罩称作内衣。她如此幸运而又不幸地继承了来自张爱玲女士的大胸基因,鼓囊囊的胸脯像慢速吹气球,不断膨胀。她曾在郁城军的酒桌上听他父亲的生意伙伴叫张爱玲女士为,张大奶子。郁双觉得这是一种羞辱,但她母亲却欣然地应下了。郁双恐惧某一天没有人再叫她的名字,恐惧周围人都带着那种戏谑、放肆又猥琐渴望的眼光叫她郁大奶子。她想,如果真的有这一天,她一定会去死。耳朵里仍有一种声音在干扰着郁双,广播里的英语听力似乎按了倍速,叽里咕噜的,生硬地说着约会的时间地点。郁双有些头痛,顾艳艳没来,明明这段时间她学习很用功,还扬言要靠这次月考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她怎么会没来呢?是生病了吗?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郁双心不在焉地做着题,脑子里却在做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想。对于一个学生而言,课可以不上,但试如果不考,必定非议纷纷。考完英语后,还有一场政治。顾艳艳仍旧没来。下午是历史,郁双想,历史总要来了吧。这可是顾艳艳的强项,从大一统到辛亥革命,郁双每每听历史老师的课都会有那么几分钟的昏昏欲睡,而顾艳艳却总能从头到尾精神抖擞。“历史是最奇妙的,人人有人人的历史,但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历史,但没有人人,历史也非历史。”顾艳艳讲这段话的时候,郁双以为自己在听什么绕口令,她体会不到什么历史的乐趣,选择念文科班也只是因为,对她而言,比起史政,物化更像是不可翻的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