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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媳16 (第1/3页)
村口有一棵大柳树,相传是在明朝年间种下,距今已有五百多年。从一棵稚嫩的树枝长成参天大树,遮蔽天日,饱览历史洪流中千万小人物的悲欢离合,一圈一圈记入自己的年轮中。初春雨后,柳树如往年那样抽出嫩黄的枝芽,随着微弱的春风浮动,偶尔低垂的嫩黄色枝芽会溅上易存安被长鞭抽出的鲜血。执鞭之人都是封姓子弟,每个人都用尽全力狠狠抽去,毫不留情。三百鞭,换了四个人才抽完。初时,还有妇女带着孩子围观,但几十鞭下去,只觉血腥味弥漫,眼前景色也是血rou模糊一具躯体,再无任何乐趣,小孩子哭着吵着要走,女人们就拉着他们离开。三百鞭打完,已经黄昏。落日夺目的红光把整个村子染上血红色,一如易存安鲜血淋淋的身体。刑闭,众人离去。隐弦手里攥着一壶水逆着人群跑过去,把吊起的易存安放下,抱在怀里,易存安身上的血沾满隐弦青灰色的外衣。“爹……”隐弦手颤抖的把水壶打开,轻轻放在易存安嘴边,“爹,喝点水,我带你回家。”易存安没有睁开眼,隐弦心如被人徒手捏碎般难受,那一刻她以为易存安死了,强忍的泪水夺目而出。隐弦两指搭上易存安的脉,几乎感觉不到他的脉搏,“爹,你别吓我,你可不能死啊!”“媚儿。”易存安疲惫的睁眼,眼白处布满红色血丝,轻轻叫了隐弦一声。“爹,你没死!”隐弦又哭又笑,“我带你回家!”易存安实在没有力气说再说一句,轻轻点头。夜幕降临,此夜无月,繁星璀璨,千千万万,凝聚天河,在天上画出一条温婉的星河带。隐弦把易存安放在自家推干草的独轮车上,左摇右晃,走走停停,有两次险些翻车,累的气喘吁吁才把易存安拉回家。独轮车上铺垫的干草也沾满了易存安的血。小谦子在屋里点燃一盏昏暗的油灯,等的焦切。他想去找爹和媳妇,但他答应隐弦在家等着,就没有乱跑出去。听到大门传来动静,跳下炕就要往外跑。“小谦子,你别出来,回西屋待好。”小谦子才五岁,隐弦不想让他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她用命令不容反抗的口吻把小谦子拦在外屋,小谦子嗯了一声,“媚儿,我回西屋,不出来。”隐弦把易存安扶上炕,易存安虚弱说“媚儿,止血的药我早已备下,在我柜子里蓝色包袱里,粉状是外服,粒是服的。”“你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易存安轻笑嗯了一声。隐弦去柜里翻药,长叹一声,“我要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不会逼你娶我。”“娶你是爹心甘情愿,何来逼一说?”隐弦先给易存安服两粒止血的药,又喂他水。见易存安稳定下来,才去西屋找小谦子。小谦子见隐弦进来就扑进她的怀,哇哇大哭起来。“爹没事,没事的,乖,别哭了,你哭我也想哭。”隐弦抚着他的头,安慰他说。“那我去看看爹!”“先别去,爹真的没事,放心吧,你饿了吧,我去做饭。”隐弦抱一捆柴火,烧了一锅水,把一半的水盛出来,放入保温较好的木桶,剩下的水煮面条。小谦子一直乖乖坐在灶坑边,在隐弦炒菜打卤时,不时往灶坑里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