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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石。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庆幸的是什么。

还好，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她又重新扬起笑脸，“你要先休息一下吗？”

“坐着不就是休息了吗，来吧。”

莫名的，简亦觉得今天的唐歌异常的疲惫，就连平时爱打趣她的那些话都懒得说了。他们之间就只是普通的人际交流，有问有答，对面的人无论是谁，他都是同样的态度。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掩饰情绪的一种方式。

简亦坐在画板前，让唐歌放松的坐就好。唐歌也不端着，两腿大喇喇的往前伸着，头向后仰，整个人歪在椅背上，模样要多吊就有多吊。

见此，简亦抗议，“你这样我看不到你的脸啦。”

唐歌噗嗤笑出声，“不是你让我放松？”

难得的，他在简亦脸上看到了发怒的表情。因为见到她，他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于是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加深。

简亦怒视他：“你这样我还怎么看你的脸啊。”

唐歌收回腿，正襟危坐，脸向前探，“好好好，给你看我的脸。”

简亦觉得一定是她的错觉，所以才会在他的这句话中听到宠溺的意味。她不由得脸一红，羞涩的低下了头。

唐歌见她这样，戏谑她：“是不是我这张脸已经帅到人神共愤，连你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简亦再一次感叹，还好。还好他又恢复原样了。

她笑了笑，没有做任何回应。

唐歌规矩的坐好之后，简亦才动笔。

唐歌开口问她：“我是你画过的第多少个人体模特？”

简亦趁调色的时候抬头回他：“没数过。”转而她嫣然一笑，“明星的话，你是第一个。”

唐歌开玩笑道：“等你功成名就之后，你给我画的这幅画肯定能买个好价钱，到时候我就吃穿不愁了。”

简亦顺着接话：“那你一定要努力祈祷啊。”

“祈祷什么？”

“祈祷我功成名就。”

唐歌自然的脱口而出：“我表妹这么厉害，肯定会有那么一天。”

简亦诚实的对他说：“你这样讲，我压力会很大的。”

“有什么好压力大的，人活着不就是快乐最主要，想着法的让自己开心就对了，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简亦欲言又止。

他的这句话看着没什么逻辑，但好像没办法反驳呢。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拥有了，所以才能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去做能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就比如那次被宋伊扇过巴掌之后，他坚定的让她还回去的那次。

他无所畏惧，但是她不行。

在这个世界上，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人，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自己，她不敢也不能去得罪任何人。

突如起来的安静。

“其实，”唐歌的声音随着这个氛围也下沉了一个度，“我什么都没拥有。”

简亦画笔一顿。

怎么会呢？

少年成名，他拥有了多少人没有的好运。即使现在辉煌不再，他仍然拥有衷心追随他的粉丝，有健全的家庭，有爱他的朋友。这些都是简亦所艳羡的。

转瞬她想到了这次主题曲被换人的事情，她一时哑言。想许是自己无意中戳中他的痛处，她垂头道歉：“对不起。”

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唐歌炙热的目光让她不敢抬起头来。

“为什么道歉？”

“我……”她还是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