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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4 (第2/2页)
。”换药的护士按着肩膀把男人推回床边,男人这次十分合作,护士几乎没费力,“如果有话的话,我想也是让你好好养伤,珍惜这双眼睛。赶紧坐下把针扎上,别再乱动了。”“真是没见过昏那么多天下地还能站住的。”出了病房,换药的护士咋舌道。“喂,那女的,是真走了?还是唬他的?”抽血的护士问。“真走了,今早刚办的出院。”“真是盲人?”“不晓得,都说是那就是吧。”抽血那护士抿抿嘴,心生疑惑:哪那么巧呢?倘若那个女人,真是个盲人,那也真的是可惜了。她才多大?二十出头吧,那么美好的年纪,竟然看不见这世界——哎。很多年后,这位小护士,仍能够清晰的忆起那女人的样貌来。她是那么白,比绕在眼睛上那一圈纱布还白,像那一年冬天怎么下也没有尽头的大雪。她的唇因失血过多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水粉色,却一直有意无意的微微弯弧,仿佛正憧憬、回忆着什么美好至极的事物。说实话,那时候,这位小护士——不仅仅是她,而是她们科室一群——都是多想让捐赠角膜的女人和得到角膜的男人相见啊!一个女人,献出自己最美最重要的一对晶膜,成全一个陌生男人大半生的光明。这将会是怎样宏伟的一场世纪邂逅!他们之间一定会生出最为真挚动人的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光是样貌,就是那么的般配!女人那双纤纤玉手,和男人笔挺如针杉的脊背——她至今都还记得。只可惜,医院明文规定,为免去利益干扰,器官捐献者与受益者的身份信息必须保密。更可惜的是,当她们在病房里问起男人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男人说,他已经有老婆了。“您妻子一定很美吧。”“是啊,她还很顽皮。”男人微微扭动左腕,“偷走了我的一样东西。”听到这句回答,小护士不禁想起那个女人——和女人右手腕上的两圈红绳。在女人出院的前几日,小护士领着她在医院走廊上活动时,问她:“为什么要戴两根呀?”女人答说:“一根是我的,另一根也是我的。”当时她们已经走到住院部回廊的尽头。廊道尽头,是一扇窗。护士示意女人停下,问她:“知道外边是什么景象吗?”女人静默的“望着”窗外。“外边——”“嘘——”“我知道。”女人说着轻轻勾起唇角,“外边下着大雪。”“明明看得见嘛!”护士开玩笑道。说完捂住嘴,小心翼翼的看向女人,怕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因为谁都知道,女人眼上罩着的一层洁净的白纱下,是已经止了血的窟窿,森森瘆人的眼骨。“我听得见,也看得见。”女人仍旧笑着,声音中仿佛有道不尽的温柔,叫任何一人听了都感到莫名欢愉。女人伸出手,五指轻轻点上玻璃窗,在玻璃窗上轻轻的敲着。或是心理作用,小护士觉得,女人敲着的那片窗外的雪,像精灵般翻飞舞蹈。“我看见了白雪。风吹着的飘飞的白雪。”眼前,天边。那么澄澈,那么清净。落在天边山头,化成圣洁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