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长子科举入仕记_罪臣长子科举入仕记 第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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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臣长子科举入仕记 第9节 (第4/5页)

,又作忧患之语,终是心中焦灼,不肯开口。

    “你必定看得出来,只是不愿说了伤到我这孤寡老头的脸面罢了……此事也不怪方则……都怪我……怪我自己……”

    “老师何苦这样说……”

    佟铎摇头摆手打断刘溯的劝说,兀自说了下去:“我原本膝下三子,从前同僚人人羡我子息昌盛……尤其是方则的两位兄长,前后两届殿试均受圣上嘉奖,方列二甲第五,方制二甲第九……可二子先后夭亡,天不怜我白发相送,我又奈何……”

    “方则最幼,得我溺爱,从不督促他进学求取功名,只想他有两个有本事的哥哥,即便自己懒惰些享享荫蔽清福,做个赋闲富贵之人安度一世又有何妨?如今他两个哥哥早逝,只余他一人在我膝下,只好耳提面命教他读书上进,他虽是聪颖,到底个性已被我骄纵至乐天随性,眼见朝堂愈发风云诡谲,圣上之心难以捉摸,若是两党起争,他该如何从中自处?可他若是没有功名,我百年之后,无人再与他傍身享得一份安然顺遂,他只能靠自己……不能为子远谋,父母之过也啊……都是我的过错……”

    说罢,哀恸催逼之下,佟铎再度剧烈咳嗽,刘溯已是眼中含泪,送水抚背,俨然一子。

    佟铎许久才平静下来,此时刘溯移身至老师面前,长揖而跪朗声道:“老师不必担忧,方则如我弟弟一般,他明日之忧便是我今日之愁,今后我必然如待亲弟一般照应他。”

    佟铎降身扶起刘溯,二人又是一番哀叹,夜寒凝冰,堂外庭中已是有雪纷扬。

    成片的雪絮融化在佟师沛微垂而悲伤的眉眼间,润湿长睫。他静静站在门外,抬头望向幽深玄秘的空寂,那里正是此时无声落雪的来处……

    雪下了足足一夜,第二日贡院放榜时,仍有细小雪霰在北风中欢畅舞动,许多士子见到解榜也跟着一起手舞足蹈,但另一些便垂头丧气,原地晃上一晃,丢了魂般将自己的躯壳挪开。

    卓思衡昨夜吃饱喝足,睡得很是安然,早起甚至还看了会儿书,原本他还是有点忐忑的,然而见了悉衡抄书字迹,方规正矩颇有父亲风范,他忽然静下了心,不再杂思,待到差不多放榜时辰才动身出发。

    等他踏雪而来抵达贡院时已是解榜张出人头攒动,好多人自早便等在此处坐立不安,此时更有一些仆役随从之类的,奔走大喊:“中了!我家少爷中了!”赶去附近停靠的马车里报喜。

    卓思衡一时挤不进去,好在个子高,仰头瞧去,只见榜首之名不是自己又是哪个?

    解元,宁朔郡卓思衡。

    还好还好,他也曾经拿过省高考状元,这般场面是见过的,宁兴府解试虽说是北方四州加宁兴府士子一同应考,但说来也和省内高考差不多。虽然只是第一关解试,但解元也不是过了的人都能拿到的殊荣,他如今斩获此等骄荣,心中真希望父母和其他家人都能在侧,与他共话此时欢欣。

    卓思衡以为自己经历过此等荣耀,应该很平静,可是还是心跳加了速,手心发了热,顿时天寒地冻也是不冷,欢欣鼓舞证明自己后,恨不得立刻冲上金殿,摇着皇帝老儿衣领让他赶紧给自己出题,他趁热还能再刷两道!

    此时涌动人群不知不觉将他在踌躇满志中推至榜前,这里的士子们已是议论纷纷许久了。

    “此解元籍籍无名,也不是州学的人……”

    “我从未听闻此人……”

    “这个解元你们谁认识?莫非是谁家家学子弟?”

    有个人嗓门最大,听着竟有点熟悉,卓思衡自欢畅中回过神看去,发现竟然是自己入北都云中城赶考那一日,在东望楼内讽笑自己的士子。

    心情大好的卓思衡忽然起了一丝玩心,他突然回过头,带着笑意故作神秘道:“这个卓解元我知道,他可不是人。”

    榜前众人莫不惊诧,都将目光汇聚到这一脸纯善笑容的小子身上,有人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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