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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神与眷顾者(下) (第2/3页)
隐有怒意闪烁。他才放下她,立刻被她踢在腿上。 “?”他回想刚才这姑娘乖巧怯弱的样子,顿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出去的路上小姑娘一直同他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一级级走下台阶才停下脚步,声音虚软得像从鼻腔间哼出:“……异常。果然是这样。” 无权查看隔绝了他的进一步了解,只能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刚才在登记转生时,我问了命运神我下一世的寿命,她说人类的寿命长短并不完全由她决定,而是包含随机因素在内,”小姑娘深深地低下头,端详自己纤细苍白的双手,仿佛要从掌纹中参透命运的奥秘,“但她额外告诉我了一点,我上一世也是在十几岁早逝。我在想……我是否做错了什么,还是诞生本身就是错误。” 她在台阶上坐下,深呼了呼息,支撑不住地将头埋进双臂,声音中藏着轻梗,苍白平铺的词句到最后微微颤抖起来。 “没有谁的诞生会是错误。”他在她身边坐下,放柔声音,“既然随机因素影响着,那就不是你的错。” 单薄的脊背支起来,他仔细打量着小姑娘抬起的脸,他以为她哭了,可她的眼底干净而空茫。他陡生将她抱住藏进怀里的冲动,可她在他动作前行动。 手指搭在领口,小姑娘飞快地解开一颗颗纽扣,雪白肌肤一寸寸凌迟他的视线。他本想尴尬地挪开双眼,可那薄薄的衬衫褪去后,她胸前夺去她生命的巨大创口完整袒露。 几乎整个胸膛都被破开,仿佛一颗被蛀空的果实,边缘的碎rou经过弹火的焚烧呈现出焦黑的萎缩状态,肋骨只剩下残垣断壁,截面向内扎入鲜红的脏器,黏连的血rou组织下心脏还在垂死挣扎,但那颤抖的幅度倒不像普通的心跳,更像是一下下地向内剧烈蜷缩。暴露在外让它如此恐惧,无处可逃,只能拼命将自己缩成不被人发现的一点。 “不疼……应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小姑娘低下眼,以一种旁观者的平淡口吻评价自己的伤口,“真的是非常奇怪的状态。死的时候没有时间细想,现在反而有时间来思考……” 可她的声音陡然有了哭腔,手指向内探去像要安抚自己那颗委屈的心脏,“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些。我没有伤过人,没有撒过谎,没有偷过东西,没有在上课时走神,我的父母将我放在街边说吃完一颗糖他们就回来了,长大一些有人告诉我他们是偷渡者。那天和这天一样,有人说沿着那条路一直走,乘上船渡过海,就可以到新的、安全的地方去。” 话语止住。 她的手腕被握住,放在身后,身体完全溺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中。 胸口相触那刻,他完完全全承担了同样胸膛被拆开的痛楚。好像无数利刃从身前穿透至背后,好像什么东西在记忆的断层里发疯溃烂着,比酒精更灼烫,比鲜血更浓烈。没有什么能给最强的神造成伤害,这一刻她让他痛不欲生。 小姑娘这次没有表现出抗拒。他将手掌按在她后背上,软瓷般的发丝淌过掌心,放缓的语调像一声叹息:“咱能看到你下一世的一切,你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稳定的生活,贴心的同伴,能够活到自然的寿终正寝,”他微微笑起来,语气被一种柔软的天真充填,“神的口中没有谎言,所以……要相信神啊。” 他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扶起,胸口的创伤已经恢复得完好无损。小姑娘低下头,难以置信地抚摸着光洁柔嫩的皮肤。他却在话音刚落那刻,陡然尝到地面溅起的茫然与苦涩,只是障眼法而已,他无法抚平确确实实留在她rou体上的伤痕,正如他改变不了她已死的事情也展望不到她的未来。莽撞地让许诺脱口而出,却忘记了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他会什么? 破坏,戕戮,厮杀,踏破城邦的壁垒,摘取国王的头颅,捏碎反抗的双手,让白昼染血,让夜幕褪色,让河流污浊,让尸体填谷,让夜枭狂舞,让杜宇泣血。痛哭,尖叫,眼泪,残肢,可鄙的神明,灾祸的化身,鏖战,权力,血,安魂曲,破碎的旗帜。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他一无所长。 他被迷茫吞没,拖拽在地。 小姑娘主动握住他的手,低声说:“谢谢。” “咱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