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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出言便作狮子鸣 (第3/6页)
进,思虑无漏,尽力而为,有收有放,得心应手。 乍一看。 极有嚼头。 先生陈平安,到底是像齐静春更多,还是像崔瀺更多? 老王八蛋崔瀺为何后来又造就出一场书简湖问心局,试图再与齐静春拔河一场分出真正的胜负? 还不是看中了他崔东山的先生,其实走着走着,最终好像成了一个与他崔瀺才是真正的同道中人?这岂不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情?所以崔瀺打算让已死的齐静春无法认输,但是在崔瀺心中却可以正大光明地扳回一场,你齐静春生前到底能不能想到,挑来挑去,结果就只是挑了另外一个“师兄崔瀺”而已? 到时候崔瀺便可以讥笑齐静春在骊珠洞天思来想去一甲子,最终觉得能够“可以自救并且救人之人”,竟然不是齐静春自己,原来还是他崔瀺这类人。谁输谁赢,一眼可见。 老秀才先前为何要将崔老王八蛋的瀺,与我崔东山的魂魄分开,不也一样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崔瀺知晓他之所念所想,依旧不算对? 大概这就是臭棋篓子的老秀才,一辈子都在藏藏掖掖、秘不示人的独门棋术了吧。 而那出身于藕花福地的裴钱,当然也是老秀才的无理手。 崔东山喝过了一碗酒,夹了一筷子酱菜,确实稍稍咸了点,先生做生意还是太厚道,费盐啊。 观道观。 道观道。 老秀才希望自己的关门弟子,观的只是人心善恶吗? 远远不止。 知道了人心善恶又如何,他崔东山的先生,早就是走在了那与己为敌的道路上,知道了,其实也就只是知道了,裨益当然不会小,却依旧不够大。 老秀才真正的良苦用心,还有希望多看看那人心快慢,延伸出来的万千可能性,这其中的好与坏,其实就涉及到了更为复杂深邃、好像更加不讲理的善善生恶、恶恶生善。 这就又涉及到了早年一桩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 当年齐静春再也不愿与师兄崔瀺下棋,就跑去问先生,天底下有没有一种棋局,对弈双方,都可以赢。 当时老秀才正在自饮自酌,刚偷偷从长凳上放下一条腿,才摆好先生的架子,听到了这个问题后,哈哈大笑,呛了好几口,不知是开心,还是给酒水辣的,差点流出眼泪来。 当时一个傻大个在眼馋着先生的桌上酒水,便随口说道“不下棋,便不会输,不输就是赢,这跟不花钱就是挣钱,是一个道理。” 左右当时正提防着傻大个偷喝酒,他的答案是,“棋术足够高,我赢棋了,却能输棋输得神鬼不知,就都算赢了。” 崔瀺坐在门槛上,斜靠大门,笑眯眯道“不破坏规矩的前提下,只有棋盘无限大,才有这种可能性,不然休作此想。” 当时屋子里那个唯一站着的青衫少年,只是望向自己的先生。 老秀才便笑道“这个问题有点大,先生我想要答得好,就得稍微多想想。” 齐静春便点头道“恳请先生快些喝完酒。” 言下之意,先生喝完了酒,便应该有答案了。 老秀才笑着点头,胸有成竹的样子,结果一喝完酒,就开始摇摇晃晃起身,使劲憋出了脸红,装那醉酒,午睡去了。 崔东山放下筷子,看着方方正正如棋盘的桌子,看着桌子上的酒壶酒碗,轻轻叹息一声,起身离开。 到了宁府大门那边,手持一根普通绿竹行山杖的白衣少年轻轻敲门。 纳兰夜行开了门。 少年笑道“纳兰爷爷,先生一定经常说起我吧,我是东山啊。” 纳兰夜行只知道此人是自家姑爷的学生,却真不知道是个长得好看、脑子不太好使的,可惜了。 姑爷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