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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旧时雨 (第2/3页)
久后,她忽而眸光一亮,冲初语用力眨了两下眼,问:“最后一段航程6C那位金卡先生的号码你要到没有?” 初语闻之一怔,原先已经消散大半的闷燥暄浊之气复又卷土重来。她悄悄压下视线,故作轻松道:“师姐你就饶了我吧,可别再让我干那些尽招投诉的事儿了。” 路敏之大笑着靠在她肩头:“哪就那么容易被投诉啊,再说了,你那么美,人也不舍得投诉你呀。” 初语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中不自觉将微颤的左手蜷起,手背轻压在腿上。 “对了,你家何机长最近飞哪里?好长时间没在公司遇见他了。”路敏之弹掉一小截烟灰,随口问。 初语见她话头转得如此快,一颗压紧的心也瞬间松泛许多,勾起鬓间的碎发夹在耳后,淡声道:“霆呈最近纽约驻外。” 这回轮到路敏之愣住,好几秒后讷讷开口:“妻离子散班?” 初语笑着点点头。 一根烟燃到末尾,路敏之又问她:“结婚日子定了么?” 初语的视线始终留在地面散落的烟灰上,语气倒是从容:“还没,他父母在国外,要见面可能也得等到来年春节。” “嗯,日子定了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呀,我这个媒人可一直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好啊,定下来就和你说。” 初语租住的小区云台苑离公司不远,到了地方她拿好自己的飞行箱,和路敏之嘱咐多次路上小心,又目送着她的车顺路行远后,才转身进入小区。 到家后洗漱护肤完已是凌晨一点,初语拿出手机查看霆呈今晚的航班动态,正点,没有延误,飞机大约在六小时后到达纽约。 归期则是十六天后,所以江湖人称“妻离子散航班”。 这夜格外寂静,初语躺了半小时却毫无睡意。由于工作原因,她这几年的作息一向不稳,失眠则成为常态。打开床头的抽屉,入眼便是行行种种,形态各异的助眠药。早期购入的睡眠软糖这类产品对她而言,除了多摄入些糖份外几乎是毫无作用。于是她直接开了一瓶新的药片,随水吞服两颗。 不过半小时,困意便明显起来,思绪虽还清晰,眼皮却沉重得厉害。 也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 夜深,雾沉,浓得化不开,不见分毫清明。 听力范围内仅剩机舱外发动机的轰鸣鼓噪,初语坐在乘务员座椅上,偏着头,望不清舷窗的景,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锁云笼。 然而当她回过头,看向机舱,却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衣着合体且分外出挑,面容却是模糊不清的。然而清晰可见的则是那双极冷的眼,乌沉的深眸。他微微翕下眼帘,颓困于头等座。 今日最后一段航班从申城起航,因暴雨延误了三个小时。而彼时舱门已经关上,乘客无法下机,只能留在机舱内等候。 没有准确起飞时间,乘务长不断播报继续延误的广播。面对一众乘客的指责抱怨,初语只得埋头认下,微笑的弧度几乎是牢牢刻在了她的脸上。 路敏之作为乘务长不放心后舱那几个小菜鸟,早早赶过去帮忙了,留初语一人独自处理头等舱的各项事务。 任何乘客的刁难怒气她尚且都能游刃有余地化解,可只有6C座的金卡顾先生。从上机便开始睡觉,加之地面延误的时间,他整整睡了五个小时。 拒绝用餐,也拒绝与任何人沟通。 无奈在飞机即将下降的时候,初语走过去,低声唤他,未醒。初语只好抬手轻碰他的肩膀,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