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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低下头，认真的拿着毛巾擦拭着她腿上丝丝缕缕的痕迹。

    看着眼前李越亮佝偻着身躯，弯腰给她擦着腿，对于他一副做错事情逾语气的道歉，李月亮没有回答，眼眸微垂，目光移到他毛巾擦拭的地方，看见膝盖往上一点的大腿内侧粘上的痕迹，像水、像黏液、色泽近乎透明的粘在上面。

    李月亮看着处，目光一动不动，表情却越来越淡，在李越亮的手托上她的膝盖准备往上擦拭的时候，她微微弯腰，伸手过去。

    指尖和毛巾轻触，李越亮先顿住了手，抬头轻声地叫她的名字。

    李月亮置若未闻，目光一直在那处，在李越亮停顿动作只收，指腹压在那团痕迹上。

    带着一点温度，又很快变凉的液体，是粘稠的触感，抬手的时候还拉出一条丝线，胸腔和锁骨起伏，李越亮听见她的呼吸声似乎变大了一点。

    脸上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李月亮抬起头，看了一眼李越亮的脸，接着注视着自己手指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后，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听见她轻轻吸气的声音，接着听见她说：“李越亮——”

    李越亮应声看她，看见李月亮眉头微微蹙着，将手抬得高了一点，吊扇的风拂过她的手指，沾着液体的指腹有种清凉的黏腻，半压的眼帘全部掀起，视线越过手指看着李越亮的脸。

    继续说：“这些东西，进到我的身体里…会变成…”

    说话的声音顿了一下，鼻翼间传出很细微的颤音，又是一声吸气声，李月亮抿了抿唇，抬起的手，手指动了一下，说：“会变成…”

    “像你、”说着，她目光朝李越亮的眼睛看去。

    “像我、”

    抬起的手慢慢被放下，还有那目光也渐渐下落，手背抵在竹席上，竹席冰冷的质地轻扣指骨，李月亮头也垂下许多，声音里已经有明显的哭腔，又像是某种害怕的情绪颤音，说：“像…李阳明那样的小孩吗？”

    说完，李月亮双腿屈膝并拢，双手抱住膝盖，带着一两声抽泣，将脸埋在了双膝之间，头发也跟着慢慢垂落。

    李越亮有些无措地看着李月亮颤动的肩膀，那被压抑的哭声像是一把小刀缓慢地扎进他的胸腔，回味李月亮刚才说的话后，他慢慢垂下头，心口一顿发涩。

    同在一个村庄，即便是不去多问，也极其容易知道每家每户的事情。李月亮在他面前是安静的，两个人在一起也很少会提及村子和家庭的事情，也许两个人都知道，在这刻板的家庭底色里，都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说道的。

    于是他只想好好陪伴在她身边。

    或许，其实在内心深处，两个人都在可以的忽略关于家庭的某些事情。

    那些在曾经不经意听到的各种话语在李越亮脑海里不断闪现，眼前李月亮还抱着光裸的双膝埋头低声哭泣，李越亮咽了咽发涩的喉咙，眼尾的红也迅速扩散，在眼泪掉下来之前，他单膝跪上床，伸手将床上蜷缩的女孩揽进了怀中。

    “月亮，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他低头，亲吻了她的头发。

    窗台的飞蛾再度扇动了一下翅膀，跳跃到窗角的位置，被旁边的蜘蛛网网住，展翅挣扎了几下后，将蜘蛛网全部搅坏，重新飞入夜色之中。

    夜风拂过，窗纱微动，墙外传来虫鸣声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