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修罗场?(下) (第3/5页)
阳在哪儿,他总能第一时间探测到她。 她在向他走过来。 所以破空的冲刺并非为了别的,只是想着或许快一点,就能分毫不差地和她在终点相遇。 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结束以后,肺部巨大的挤压感一瞬间涌上,让他不得不把手撑在膝盖上弯腰缓解喘鸣,所有的触感都变得迟钝,以至于在眼前突然递过来一瓶水时,他下意识地以为现实与他幻想的好梦重叠。 他接了。 “你现在不要喝呀,缓一会儿,你可以先润润嗓子……” 王海山猛地直起身。 他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人。他记得她。 有一次大周过双休,去车站的公车照例挤得人仰马翻,这姑娘也不知是抽什么疯,明明不是住宿生,却非要跟他们挤那一班车。她和王海山正好同在靠近后车门的地方,听她叽叽喳喳跟朋友抱怨吐槽,车里又闷又臭,王海山头都大了。前门还在锲而不舍地往上挤人,不知是谁一推,一个不察,眼看着那姑娘就往外歪下去了。 王海山伸手把她拽了上来。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戳到了这姑娘,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他的班级,带着东西来班里找了他很多次,借着圣诞节非让他收下,他不收,躲得很快,她又坚持送了好几次,直到王海山说你不要再来了才作罢。 王海山眉头打得死紧。环顾四周却不见方清阳人影。他就怕这个,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拿错了。”手里的水瓶掉了个头,又被他塞回姑娘手里。 “什么?”姑娘看着手里去而复返的水,一瓢凉水从头浇到脚,彻彻底底地愣了。 “这不是我的水,你拿好。”王海山往远处一看,精准地捕捉到了背对着跑道的方清阳——和她对面的赵景深。他心烦意乱,抬腿就往那儿走,根本不顾后面女生愕然的喊声。 “就是给你的啊......喂!” 他脸上的肌rou绷得死紧,后槽牙几乎要咬碎。号码布!他都没有让方清阳帮他戴号码布!方清阳,你最好是别—— 看见赵景深垂下的手,他刚松下一口气却又马上提起来——方清阳的手慢慢地举了起来,手里的水瓶离赵景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方清阳!” ......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王海山着急,可嘴就像是揭不开的锅,一句话也再吐不出来。他只能死死拉住方清阳的手腕不肯放。 方清阳垂着眼睛。 发闷的心脏,没来由的尖刺,不知名的难过和失控的莽撞,所有的一切在今天对上王海山溢满了难过的眼睛的一瞬间,方清阳终于明白了。 根源原来在这里。 方清阳,及时止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方清阳......我还给她了,我没要,”王海山声音很轻,带着可怜和小心,“我的水,你能要回来吗?” 方清阳缴械投降。 “要回来?你幼不幼稚?”她一脸震惊。 “那你为什么给他水?” “他自己抢的你没看见?” 王海山慢慢地低下头,微不可察地轻声答了一句“哦”。缓缓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方清阳把头扭到一边,再也忍受不了似的,抬步就走。 走了几步她回头,王海山没有跟过来,仍站在原地,汗湿的刘海扫到眉间,那么高的个子,可怜巴巴地垂着脑袋。 “不是喊着要水?怎么,又不渴了?”她烦躁地跺跺脚,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心软是病。 王海山的眼睛“蹭”地亮了,先前的沮丧一扫而空,不待她转身,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