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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生似死 (第3/3页)
来保证岩柱的“镇压”完整。渔民们也时常看见碎屑落入海中,但这一次…… 站在船头的唱歌人呆愣住,那些岩柱在夜里竟然发着光,不断有大块大块的碎屑坠落,岩柱更往海底下沉了些许,海浪都在咆哮着。 在忽起的浪潮中,渔民想起以前常常流传的故事。 即使是在坚硬的山石中成长的子民,心也会因为痛楚开裂。 即使倔强地一言不发坚守对神的信仰,目光也会变得炙热。 他们心中疑问着: 我们的爱人和子女都去了哪里? 那些离去的人们何时才会回来? 我们信仰的神明,这样的岁月究竟要持续至何时呢? 请您开恩告诉我。 岩的神明在青天之上,俯瞰璃月大地。 他施展神迹,从无杂质的金珀之中削出长刀一柄。 他挥剑斫去山峰的一角,以此向子民立下无上庄严的契约—— 离散的人,必将聚拢回归;离约的人,必然加以惩治。 失去挚爱者、痛失珍宝者、蒙受不公者,将得到补偿。 或许这是璃月悠古大地上,无数真伪难辨的传说之一。 众生都说: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背弃契约之辈,就是与这片神曾经整治过的大地为敌。 帝君斩断的山峰…… 有人说:这山峰迟早会降落在背约者的头上。 也有人说:那是孤云阁的山峰,被用来做成了千岩长枪。 渔民在浪潮中惊慌呼喊,他的身旁却响起古老的船歌。在那个用巨大海兽骨装饰船帆的年代,人们在风暴里歌唱,在潮汐升落中寻找归途。 万众歌声里,潮水渐渐退去。 渔民再睁眼,竟然已抵达了璃月港口。 日出时分,七星收到三则报告,海平面上升了些许,名匠寒武之死,南天门地脉动荡。 钟离饮茶的时候,端杯也平稳,杯中茶水不起波澜。 在我思虑,鹤仙人是如何准备茶水的时候,就见棕鹤化形变成了人。 兴许是我不会仙法吧,我看仙人的脸庞模糊一片。 我看理水叠山真君如此话唠的模样,真不知道他为何蹲在琥牢山这种偏远地方。 我询问了这个问题。 客卿垂目,答:“非他所愿。” 真君欲答话,大抵会说些否定的话吧。 钟离抬手拦他,说道:“琥牢山是离南天门最近的地方,理水叠山真君善封印与镇压,你看这沿途的石珀就能看出来。是岩王帝君派他守候在此地的。” “是为了镇压什么吗?” 钟离点头。 他叹息一声。 “岩王帝君与若陀龙王一战,从琥牢山一直打到南天门,最后将龙王封印在南天门之下。” 就算是岩石,忘却记忆不断消磨,也变成了粉碎的、透明的尘埃。那是一些被水打湿的纸张,潮水退去卷走纸屑,纸张上面留下皱痕。它们存在过,但是它们已经成为了褶皱透明的阴影。 违背契约的人,会被契约之神严惩。无论什么缘由。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棵高大的树,正是之前离开华光林时看见的那一棵。也是道人在伞面上,用最后的力量算出的那一幕。 “名匠寒武,作黑岩长剑,困地下四日。剑石相击,山岩迸裂。” 钟离喝了一口茶,摇晃了一下茶杯。 “他在山岩之后,看见了岩神摩拉克斯与他的旧友若陀龙王,那是激战的末尾,是岩神封印龙王的那一刻。”神明动用岩的力量镇压龙王,连千年前孤云阁岩柱都在回应这份象征“封印”的帝君之威。 “地脉暴动,群岩静默。凡人不可见,凡人不可听。所以名匠寒武瞎了一只眼睛,坏了一只耳朵。” “帝君命理水叠山真君以琥牢山为阵,力图镇压龙王。而那棵伏龙树被帝君栽下,想来,已是数百年之久了……” ——那什么是最不简单的事情呢? 是活着,也像死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