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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酒香 (第4/4页)
阿凌拿回营地拆开,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是一副名家打造的好弓。 匣内还压了封信,卫瀓兴冲冲说在京城长了好多见识,太后姥姥对他也很好,就是和他玩的公子哥儿都太娇气,摔倒就要哭半天,个个也身娇体弱的,没啥意思。 阿凌嘿嘿傻笑,提笔给卫瀓回了信。 祁映己来找阿凌时他还在奋笔疾书,自己安静等他写完,才笑眯眯上前:“现在去寄信吗?” 阿凌眼睛亮晶晶的,摇摇头:“我还想再给瀓瀓买些东西!” “那刚好,”祁映己笑着道,“今日陪你进城过生辰。” 梁酌已然套好了马,候在外面等两人出来。 阿凌见还是两匹马,挠挠头,对祁映己道:“祁叔叔,我长大了,想独自骑一匹。” 不等祁映己开口,梁酌点点头:“那阿凌自己一匹,我和祁镜一匹。” 驮着两个大男人的战马:“……”加草料!必须加草料! 去城池的路是走了许多年的,熟悉的风景、熟悉的人,熟悉的天空,阿凌一年年地长了个头和年岁,心智也在渐渐成熟。 两岁前的绝大部分记忆他都记不大清了,只记得自己有个很亲近的奶娘,再往后,就是在军营中长大的日常生活。 他小时候特黏祁叔叔,去哪里都要抱着,祁映己也不嫌他烦人,除了实在是不适合他出现的商议要务的场合,身上几乎一直有他这么个挂件。磕了碰了会着急,伤了病了也心疼,教他读书、识字、明理、武功,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陪伴着他成长。 阿凌记得那一天,外面落了大雪,祁映己的眼睫很长,和肩上一样沾了雪花,他掀开营帐进来,扑面而来的寒冷驱散了帐内太过温暖让人昏昏欲睡的暖气,阿凌冻得打了个激灵,刚打了个喷嚏,祁映己略微冰凉的手掌就贴在了他的额前,细细感受了一会儿:“……没发热。” “阿凌,”祁映己蹲了下来,“我再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两岁半的阿凌大病初愈,人都浑浑噩噩的,他吸了下鼻子,点了点头。 祁映己从怀中掏出了个油纸包,里面装着的糕点还带着体温的温热,他把油纸包递给阿凌,揉着他脑袋的手粗粝、却温柔有力:“以后对外就说叫你祁麦竹,字桑禾,是我亲戚家的孩子,我平时叫你阿凌,是因为它是你的乳名,记住没?这就记住啦,阿凌好聪明,吃吧,慢点,喝口水,小心噎到……” 在酒楼吃完饭,阿凌又逛到了当年编蚂蚱的摊位前,不过已经不是当年的婆婆,换了个稍显年轻的女子。 阿凌蹲了下来,垂下目光拿起了一个活灵活现的翠绿小蚂蚱。 女子盈盈一笑:“五文钱三个,您挑挑。” 阿凌的钱袋里鼓囊囊的,都是梁酌塞给他的碎银,他挑了会儿,掏了两银子出来,冲女子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jiejie,你教我编一个吧。” 梁酌拿了个面具挡在祁映己眼前,自欺欺人似的,跟他玩儿简洁版捉迷藏。 祁映己唇角噙笑:“幼不幼稚啊你,三十多岁的人了。” “才三十一,明明还年轻着呢。皇兄都三十五了,别人见了他还要夸一句正当年壮。” 梁酌付了钱,买下玩了半天的面具,伸手给他戴上。 祁映己安静地站在原地,等梁酌倾身在他脑后系好,上半张脸被面具覆上,高挺的鼻梁和轻抿的薄唇裸露在外,梁酌盯着他看了数息,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 “有酒香。” 只是浅浅一个吻,梁酌便直起身,手指勾起祁映己耳边的碎发,别在了他的耳后,顺手蹭了下他的耳垂。一抬眼,看到了站在祁映己身后捧着三个小蚂蚱目瞪口呆的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