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有鬼压人07 (第1/2页)
07 高启强以为自己是不懂的。 或者应该说,他一直在用手,按住怦怦狂跳的心。 攥紧它,掐住它—— 你不准懂,你不能动。 戏台太耀眼了。 演过一折兄友弟恭,再演一折红缎簇锦,还有一折反目成仇,最后一折幡然跌堕日月高升——演员默契,桥段曲折,丝丝入扣,这出大戏谁能不夸一声好? 阿盛明晃晃地瘫在青天白日之下,控诉真相: 高启强,你明明什么都懂。 世间总有三种东西无法掩饰,咳嗽、贫穷和爱。 贫穷,就算高启强能活到九十岁,贫穷也会占据他三分之一的人生。 时间积累的贫穷刻印,烙烫得他在价值四千万的房产里,辗转反侧,夜夜心悸。 彼时还在建工集团里拼命搏杀的高启强,为了能睡个安稳觉,只得在书婷那扯出一个应酬的借口,偷偷溜回旧厂街的老房子。 回归母体,获取躲进zigong里一样的安全感。 然后,他就像一个谋杀现场的窥探者,血腥现场的闯入者,在二楼夹层发掘出某个秘密,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这应该是他最熟悉的角落。这应该。 爽洁干净的格子被单,还有那条包裹他既多年的碎花薄被,带着鱼腥气味的圆领棉衫,混杂成一团堆在床板上。 里面还夹着那条皮带——在某个早上突然崩断掉,被他留在老宅没带走的父亲的遗物、扎手的毒蛇、环颈的绞索。 各种jingye干涸后留下的白色痕迹,斑斑点点,连点成片。 他是窥探者,他是闯入者。 他是不敢向前看的无知叛徒,也是不敢回头望的懦弱勇者。 他再也不能自然地随意发问,小虎昨天找你一晚,你哪儿去了? 他再也不能坦然接受角落的视线,那总是guntang充斥着控诉混杂着谅解,寸寸不离,时时逼迫的复杂视线。 他再也不能一本正经自恃长兄如父,以教训幼弟为名义抽下logo硌手的皮带,真格抽上惨白无血色的皮rou。 可是他要问!他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