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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32)我原谅你 (第1/3页)
世界三(32)我原谅你
而追在他身后,身处于四溅的火星、高分贝的枪响、子弹强劲的气流,火药味的硝烟弥漫的最正中,爱丽丝居然开始觉得,满心平和了下来。 好像血液中一泵泵被输送入心房的肾上腺素随着一杆杆被打空的狙击枪,被稀释、缓解;不断有被找到的人质,被她的同伴架着护送出去,外面有救援的直升机待命;而鼻触间浓郁的火药味的硝烟、尘埃和碎石的颗粒感、鲜血和死亡的气息,都已经麻木、远去了。 她换成了MP40冲锋手枪,尽管塞着耳塞,每一发点射的子弹在夜色中从枪口喷射而出的暗红、燃烧的机关声、弹轨之后高速的气旋,都很……清晰。 似是每一枚子弹,都带走了她的灵魂深处,那些让她曾经彻夜难眠的不甘、挣扎;困在噩梦和尖叫中似是永远醒不来的黑暗;浑身冷汗和从骨髓中战栗着的……恐惧。 嗖、嗖、嗖。 为了你身为本该给予我保护和归属的父亲,却赐予我一场半生醒不来的噩梦。 为了在你举手间,轻易被摧毁的我和索菲娅脆弱的世界,被你破坏、踩在脚下的一地碎片。 为了7岁那年,索菲娅在浴缸里割开的血rou翻卷的动脉、一浴室的血。 为了在你的每一个让我战栗的笑容中,成型的所有痛苦和恐惧的具象之源。 更为了,我曾经知道你死了的,所有失落和惶惑。 11岁那年,她听见,那个男人死掉了。 他原来是会,就这么死掉的。 那么,那些跪在浴室的瓷砖湿滑的一地鲜血之上,死死抓着索菲娅一点点冷却的手臂,一遍遍对她说“我来保护你,你不要死掉”的誓言和眼泪;那些曾遍体鳞伤地摔倒在练习垫上、然后擦掉满脸的血,在耳鸣目眩中再咬牙站起来,继续向下一个对手挑战的汗水和喘息;那些一刻不停地在耳畔催促着她继续跑、不能停下,要变得足够强大的执着和勇气;那些为了终有一天能够站直身、直面这个她毕生的有形之魔,挑战他、打败他的所有流着血喘息着的努力。 都是什么啊。 他死掉了,她就丧失了能向之复仇的对象,丢失了她半生的目标了啊。 “爱丽丝,我的孩子,他是你的魇梦,却也是你人生的一程最残酷的历练;到最后,只要你能走出来,那么他给的每一场暴风雨,都将化作独属于你的收获。” 母亲的导师,安布罗斯·冯·诺曼教授曾在某个阳光灿烂的秋日午后,牵着还是个小少女的自己的手,去敲开了前一任SWAT的传奇测谎师,保罗·艾克曼(Paul Ekman)的办公室,他说:“我知道,你和索菲娅都暂时忘不掉那个男人给的痛苦,那么,来把这些痛苦试着化作属于你自己的力量吧。” 所以,谢谢教授和从前那个始终没有跪下、没有放弃的自己,变成了今天的她,成就了今天这场阴差阳错,于这个节点的相逢。 也许有些鸟儿,是注定不能被关在笼中的。她们的羽翼太过明媚,鸣声太过高亢; 只要有机会,便会展翼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