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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二(20)庭审 (第2/2页)
烈、刺鼻的燃烧气息,陆陆续续地有人进出大厅,拖动椅腿和地面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以爪子刺耳地抓挠白莎的耳膜。 法庭对面的被告,下毒者克莱姆看似情绪激昂、带着被诬陷的愤慨,咄咄逼人;可白莎没有错过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诡异的兴奋,像之前画家手握着那支匕首时的狂热。 很明显,他很享受这种以一己之力颠倒黑白,让受害者处于莫口难辨、千夫所指的位置,而他反倒成了被害者,享受到人们的同情和怜悯,让他兴奋,让他非常、非常的爽。 白莎想,她还是低估了人的无耻,就像她低估了这个世间对女性的恶毒。 人人都说,妓女自甘堕落、下贱yin荡。可人人也在说,女人无法成为医生、士兵、学者、药师,无法踏足任何一个男性专属的领域。她们是种头脑简单的生物,是男人的附庸,只能靠嫁人,靠照顾男人、给他们生孩子而生存。 那如果有一天,她们的男人不要她们了,会怎么样? ——像艾琳说过的,成为妓女。 他们关上了唯一通向光明的门,却在指责你为什么和黑暗为伍;他们把你推入沼泽,却在你深陷泥潭、为活下来苦苦挣扎之时,斥责你为何如此肮脏、满身污泥。 舞女、娼妓是下贱、肮脏,可他们这些花重金去看跳舞,买一夜快活的绅士们,却不龌蹉,他们是尊贵、高高在上的。 女人是带来人间灾难的原恶,潘多拉的后裔、害人类被神逐出了伊甸园的元凶,夏娃的传人;可从女人的肚子爬出来的男人们,他们是洁白无罪的,脱离母体的一瞬,他们就洗脱了所有的肮脏和原罪。 你看,多么完美的闭环。 白莎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气息,才平复了心中直接过去掐着被告的脖子把他拎起来、给他那张无耻的脸重重一拳,再把椅子砸向这群围观的道貌岸然的绅士们的冲动。 她站了起来,先向高座上的法官先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然后走上前,以指尖捏起那两颗作为证据呈上来的毒胶囊,展示于众。 “首先,你问我证据。法官阁下和各位尊贵的陪审团阁下们也许不知道,这颗胶囊里面装的是番木鳖碱,这是一种烈性毒药,药店里只有有医生执照的才能买到。” “而这种空的胶囊,更是需要预定才能取到的,这都不是爱玛小姐,作为普通人能买到的。克莱姆先生,你说我诬陷你,那你能解释一下你在10月20号下午一点在金斯顿路44号的卡姆药店,以‘亚历山大·克莱斯’的假名,购买这两样的记录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个胶囊上有这组编号和标志,显示它来自美国,每一批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指了指囊身上一串几乎细不可见的编码,眼神锐利如刀地投向似乎再要开口争辩的被告,厉声打断了他,“所以别说是爱玛让我买了来栽赃你之类的蠢话,我已经请来了当天接待你的药师,他就在现场,他认得你,也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你买的那一批里面的一个。” 胶囊被呈到审判台之上,法官和陪审的绅士们总算显示了兴趣,戴上了眼镜,一一传递着查看过,而卡姆药店的药师上台,确认了他确实见过被告,也确实从他手中买过这些药品。 “能问一下,如果这位……爱玛小姐,如果未能呕出这颗胶囊,会发生什么事吗?” 一位陪审员搁下眼镜,感兴趣地问道。 “这个剂量的番木鳖碱的话,她会穿肠烂腹,神智清醒地尖叫上十几个小时,所有脊背的神经都如弓弦被绷到极致,最后弓弦断裂,整个人在脊椎寸寸碎裂的痛苦中死去。” 肃然开口的,是作为医学权威的邦德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