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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二(18)礼炮 (第2/2页)
> 那个符号居然动了。 白莎呆立在原地愣住了——不是她的错觉,它真的消失了。 就在她错神的这一瞬,耳边乍然一声雷爆般沉闷、突兀的轰鸣,在夜穹中炸开满天浓红,似是山崩地裂。 这声闷响惊得她的心猛地一跳,有一瞬几乎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 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一连串的沸反盈天的巨响,遥远的彤红火光一霎破开了整个夜空,连脚下的地面都在剧震。 皇长孙的未婚妻,玛丽公爵小姐的船在此时进岸了,这是二十一响欢迎她的礼炮声。 “在这里。” 可下一瞬,一声声轰鸣爆开的礼炮声中,她听见了画家轻柔、含笑的声音,近在她耳廓边。 不好! 她如梦初醒地惊起,急忙要后退,而突兀地一双手从拐角探出,猛地卡在她喉咙处扼住了她。 “抓到了。” 画家在漫天暗红的火光和隆隆的礼炮声中,牢牢地卡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笑道。 精神病患者的力气一般比普通人大很多,而这双手像是铁铸的一样,死死掐在她的脖子上,和上次相似的场景、同样绝对压倒的力量,一瞬就让她呼吸不能。 通红的光映在画家斯文的面容间,照亮了漆黑的眼底一点病态燃烧着的、狰狞的狂热,他的掌间蓦然收紧、加大了力度。 这就是曾扼住了受害者的力道,怪不得之前的四个女性受害者甚至都没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被割开了喉咙。 “呯!” 她想也不想地开枪,原本刺耳的两声枪响,完美地被一声声在半空爆炸开的礼炮声掩盖、压制。 第一枪是她的,射穿了画家的肩膀;第二枪是亚瑟的,洞穿了画家的腹部。 可掐在她颈间的那股疯狂力道没有丝毫消减,依旧紧卡着她、收缩,画家半点未管自己血流如注的肩膀和腹部,继续收手勒着她脆弱的咽喉,而缓缓转头,像只被主人踢了一脚的狗般喘息着,红着双目死死盯着他身后的人。 又是喉间那种火烧一般的窒息感,她的视线开始昏花、血腥的红弥漫开;她手间的枪在这一瞬不由地松开、跌落在地。 可很不可思议地,她居然在这一瞬听清了他的话。 他问:“艾迪(Eddy),为什么。” 下一瞬,在滔天的血红和礼炮声中,同样一道冰冷、凌厉的银弧,贯穿了他的眉心正中带血雾而出;她脖间的那股磅礴、让她无从反抗的力量突兀地消失了,如洪炉点雪。 画家整个人的重量骤然前倾、栽倒在白莎身上,温热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而她猛地推开了那人的尸首,靠在墙面上剧烈喘息着,捂着喉咙咳嗽。 在那个世界之后,她曾许多次梦到过这个场景,那人曾在月色中伸手揽住她,淡淡问道:“没事吧?” 此刻,一样沉静的烟晶色双眸,一样持枪射击的姿势,亚瑟披着漫天霞色般的猩红,背光向他们而来。 他优雅地取下了面具,对着尸体行了一个脱帽礼,他说:“我该早点说的,抱歉,您认错人了。” “没事吧?” 下一时,他揽住了她,问出了同样的话。 无边的夜云似是被炮声驱散、惊退,此时彤红一片的地平线上方,升起一轮西斜的尖细、苍白上弦月,在那人身侧和上次半分不差的位置。 眼前和记忆中的人在这一瞬的身影隐隐重合。 只是月光下,她仰首所见的那人身形突兀地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得可怕——她都快忘了亚瑟晕血了来着。 这就,一点都不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