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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祸(一)-玄都观的桃花 (第2/6页)
基及众多极为优秀的人才们戮力同心创建的“开元盛世”。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可惜,正如历史中不止一次上演过的,惊天巨人,建功不世,举目无敌,于是稍以自娱,于是躯倦厌政……但,在这过程中,巨人,或者说曾经的巨人,却仍有着最强的信心,有着无敌的自负,那使他的眼蒙蔽,使他看不到万里长堤上,已开始出现了隐隐绰绰的沙眼。 于是。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安史之乱的影响,大致可以比成小铁在孤峰之战中被下的毒药:不能“毒死你”,却能“毒到你死”。它没有终结唐王朝,却为唐王朝种下两大死疾:藩镇自专,宦官干政。从此以后,历代唐皇帝及政治精英们,无不殚精竭虑,想要控制甚至是治愈这两项顽症,却均告失败。最终,大家只有无奈的拥抱在一起,沿着那不仅越来越滑,更兼越来越陡的斜坡,翻滚着,跌撞着,摔向中国历史上两大黑暗时期之一的“残唐五代”。 (残唐五代的内容和本篇主题相去已远,这里不再展开,有关内容,在《文祸--人生识字忧患始》中,会有更详尽的介绍。) 永贞革新,正是唐王朝的精英集团们打击藩镇、宦官,力图复权于上的第一次重要尝试。 肃宗之后,是代宗,代宗之后,是德宗。德宗身故后,当了二十年太子的顺宗起用王伾诸人,力行新政。从理论上来说,这应该是得到全体皇族和士人支持的好事,但很遗憾,由于先天存在的诸多重大缺陷(在决策层,顺宗继位时就已中风,口不能言,在执行层,二王均非正人,尤其王叔文,常被指摘为有唐一代朋党之乱的始作俑者),永贞革新并未能团结起所有应该团结的力量,反而先激起了皇族间的内斗和朝臣间的恶斗,仅半年便告失败,顺宗被他儿子按照大唐开国以来的传统,升级作了太上皇,“二王刘柳”中,王伾忧愤而死,王叔文被赐死,刘禹锡外放连州刺史,未两月,再迁朗州司马(同期,柳宗元被贬永州司马,初中课本有选的《小石潭记》,就成文于这一时期。)并且,斥诏中还大书昭然“虽后更赦令不得原!”,可以说,从理论上来讲,除非宪宗早亡,他们的政治生命已到此结束。 在大唐放逐的疆界中,朗州(今湖南常德)已算是最外围区域之一,与其接壤的地方甚至还未行王化,即所谓“不毛”(说起来,那个“不毛之地”倒真是大大有名……“州接夜郎诸夷,风俗陋甚。”) 值得在这里指出的是,刘禹锡,乃至永贞群臣的流放,倒也算是种瓜得瓜,他们在当时得令的时候,表现的并不好,时人议论,以为王怌跋扈,叔文阴结,就算刘禹锡,也有过因为别人稍不亲附就斥流远藩的记录,新唐书记为“凡所进退,视爱怒重轻,人不敢指其名,号‘二王、刘、柳’。”也就是说,他们当时已嚣张到了让人在背后都不敢提名字的地步……所谓“行得春风有夏雨”,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失势后的遭遇,应该不算是一种意外。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这批人员又的确有其能力在,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后,帝京当中,终于还是飞出了返京的恩诏。 ……斯时,为元和十年,距离刘禹锡的外放,已经十年了。 十年啊……对镜抚膺不忍叹,人生几得再十年?特别是对于一个曾经登上云端,曾经雄心勃勃的政治家来说,这远涉山水间的十年,一定有很多刻骨铭心的东西,一定有很多孤夜残漏的领悟。 (不过,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他或者有所领,却并未有所悟,当然,这是后话了。) 回到刘禹锡身上来,公平的说,他被召还时的前景并不错,“欲任南省郎”。 南省,就是尚书省,唐有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尚书省的地理位置在三省最南端,故时人名之“南省”,后来宋袭唐制,也是这样称呼。南省郎是简称,即南省侍郎,从级别来说,是四品(刘禹锡当年在永贞革新时位监察御史,只是正八品),从含权量来说,可以算宰相助理,是有里子有面子的一个好位置。 不过,他没能上任,因为……桃花。当时,京中有一座道观,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