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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刀.青箱学.琅琊王家 (第3/3页)
的.这个孝诚的老人,的确对那位无论年龄还是心智都只相当于他的孙儿的年轻人有着一定的感情,而以他的威望和七十七岁的高龄,更也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这样的向司马家示好和依附. 至于‘老臣无状‘的说法,该的确是一种自责,一种没有阻止曹髦去送死的自责,而这种说法被司马家的利用,那只能说是司马家的智士们太善于把握每一个可以把握的时机. 对司马家来说,这位持中平和,德高望重的老臣,也确实还有着利用的价值,就如同现代的政治家在想发表激进见解时总会穿上一身稳健的深色西服一样,王祥这位谁都知道绝非依俯于司马家的老臣,正是一件最妙不过的‘西服‘. 至于对王祥入晋的指责,我只能说,说到底,在那个时代中,所谓的‘忠‘,本就是一个很难把握的概念,要求那些生于汉长于汉的臣子们在这个‘篡夺者‘被人‘篡夺‘时以死尽忠,无论怎么看,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管怎样,王祥并没有享受到什么荣华富贵,他身故的时候,晋朝仅仅建立了三年,而琅琊王家的簪缨之路,却才刚刚开始. 身故之前,王祥将那把吕公刀转赠给了他的弟弟王览,而非常奇妙的,王祥的这一转赠,似乎是将他的三公之运,也一并赠给了王览和王览的后人.虽然王览只干到了光禄大夫,可在他的身后,却出现了王敦和王导这两名将琅琊王家推向极盛时代的人物. (王导和王敦都是很强的人,也都是很复杂的人,关于他们的故事实在太多,不是这篇小文所能记述的,在未来,我会用另外一篇文章来专门讲述他们的事情.) 而吕公刀,很自然的,也就做为王家的族宝,被一直的珍视和收藏着,在正史的记载上,它是在‘五胡乱华‘,晋室南迁时丢失的,但在小说中,王家子弟便能将它寻回,更可保留千年,奉为家宝,而似笔录这等于史无存之事,一扫胸中之憾,便正是写小说者的权力与乐事. 至于‘青箱学‘,说得是王彪之. 这个名字,相信大家也不是很熟悉,但他有一个堂兄弟,叫做王羲之,这个名字,应该没有人不知道. 王羲之那一代王家子弟几乎都很逍遥,很落拓,而唯一的例外,就是王彪之. 他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二十多岁便已须发全白,所以有个外号,叫做‘王白须‘.他倒不是一个长于钻营又或善于应酬的人,他的步步高升,靠得完全是他的学问和以梗直著称的人品. 他的强项,是礼学. 要我们今天的人来理解礼学在那时的重要性可能有些辛苦,但可以做个比喻:不妨想象一下,若是将一个连回民不吃猪rou都不懂的厨子弄到中东去开饭店,他会是怎样一个收场?而在那时,所谓‘礼‘的范围中,就有着多到没法想象,而触犯后的后果也同样没法想象的‘猪rou‘在. 礼学虽重,却很少有人可以精通,因为,这就是最为晦涩难记,也最是难有所成的一门学问,大多数的聪明人都不愿也不屑去学它. 关于王彪之在那时的地位,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大律师,一个精通所有法律中的漏洞和陷阱的大律师,身处一群对法律一知半解却又三五天就要用到一次法律的人当中,同时却又严守着自己的原则,从来也只做法律认为是‘正确‘和‘该做‘的事情,而不去利用任何法律中的漏洞,在这种情况下,不难想象,他可以得到怎样的尊重和地位. 在那个时代,正是谢安的全盛时期,王家子弟的光芒几乎全被淹没,唯一一位能够参与最高决策的人,就是这位王彪之. 因为自己的一切都是来自于礼学,所以王彪之也特别重视对礼学的研究和学习,写过不少专著,晚年时,他把自己拥有的全部和礼学相关的书籍,文件,资料,著述和他做人做官的原则都放在一只箱子里,传之后人,而继承了他的风格的这一派子弟,便被称为‘王氏青箱学‘. 由上面的记述我们可以看出,所谓‘青箱学‘其实只是王家的一个分支,而且还只是一派很小的分支,但因为我喜欢青箱这个名字,也尊重王彪之的为人,所以决定,用‘青箱学‘来作为王家武功的总述. 再重复一遍,写小说的乐趣,实在于此. 孔璋 字于西元二零零三年八月十一日子时.夜深沉,空调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