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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设。 01 简隋英只哭过三次。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小炒青菜,他的眼泪忍不住地流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哭,开始只是湿了眼眶,但眼前蒸腾的雾气好像飘进了他的眼睛。隔着一层濛濛的雾纱,他好像终于可以短暂的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尽管他心里一直对自己说,这不是委屈,亦或是什么其他懦弱的感情。 锦衣玉食的小少爷,曾经吃饭的时候这也挑那也挑,海鲜要吃刚捕的,牛排不吃七成熟的,红酒要喝醒得刚刚好的,但过去的富贵日子像不停的流水,梭过指尖毫不留情的就那么过去了。眼前的炒青菜其实并不多么美味,重口的盐油混合物,青青的菜皮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油。一盘菜半盘油,放在早已磨损得不成样子的小红木桌上,屋里光线并不强烈,尽管是艳阳天的大中午。 唯一的光源从背后墙壁上的漏风小窗照进来,屋中间其实还悬了一根线接了个灯泡,在桌子的正上方,但不到晚上是绝对舍不得开的。 “吃嘛,娃子。…,你莫羞,我屋子里白饭多得是,不怕你吃不饱。” 说着一双满是老茧的手就拍在了简隋英背上。如果是以前,简隋英会毫不犹豫的把这双手推开,但如今只是, “好,好,谢谢奶奶。” 简隋英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筷子,根本不敢抬头。眼泪从眼里到碗里,就是不敢流在人前。他尽力屏住抽噎,保持声音的平稳, “我,我家里还有个弟弟,可以让他也一起过来吗…?” 简隋英心里知道,自己不该得寸进尺,但他已经走投无路了。连续饿了几天的身体在发出抗议,家里带着的小尾巴嗷嗷待哺,礼仪、自尊,在苟延残喘的活着面前,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如果他不说,谁又能知道几分钟之前他就站在这一墙之隔的窗外,望着墙下种的青菜,脚下像生根了一样走不开? 那老婆子是这户破屋的主人。她家在一楼,在着密密麻麻乱七八糟像堆叠起来的兽笼一样的出租屋区,是最差也是最便宜的位置。楼很高,阳光很少能到达一层,这里常年都弥漫着一股不知道哪来的寒气。但老婆子把她家门口唯一能收到阳光的位置栽了一些蔬菜,也算是唯一亮眼的东西了,不知道她怎么养的,这些绿色的东西偏偏就在这么阴湿的环境长了出来。 她靠捡垃圾维生,她的日子不好过,但她把它过得像模像样,体面干净,像那几株青菜。 简隋英每天路过,都会看着那些青菜出神,前几次眼神无神而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今天这次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但又不肯挪动一步。 他的心里天人交战,偷还是不偷?12岁的他觉得这是他人生最难的难题之一。但下一秒,一个热情的声音就喊住了他, “小娃子,你吃不吃晌午,我多煮了一碗饭,过来一起吃嘛。” 他稀里糊涂的跟着她进了屋,稀里糊涂的坐下,稀里糊涂的看着菜被端上来,稀里糊涂的流下了泪。 他记忆里的那场大雨,堆积的水,压抑的乌云,在今天从眼睛钻了个小缝,淌了出来。 02 两个星期前,简隋英还是那个简少爷。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明天是他的便宜弟弟的生日,他们一家带着他出去给他买生日礼物了。 天空一个小时前还是晴晴的,在他们跟他大吵了一架摔门而出后,突然转阴。乌云就这么突然的聚集,他就这么突然的感到孤独烦闷。他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好像什么也没想。 天空开始轰隆隆的打雷,一声比一声响,然后是突如其来的迅疾的雨声。乌云咆哮翻滚在天边,越来越黑,蒸腾着光明。当最后一丝阳光也被吞噬,整个城市已经大雨倾盆,这可能是四九城最大的一次雨。 尖锐的座机铃声撕破沉寂,简隋英从混沌中惊起,骂骂咧咧的掀开被子下楼,接起了电话,但同时也不经意拨转了人生的指向针。 “喂,你好?…是简东远的家人吗?他发生了车祸,XX路口,请马上来认领一下现场…喂…你好?” “什么?!” “你,你再说一遍!” 简隋英死死的握住座机听筒,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密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