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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 (第2/3页)
单为了这个,她也得尽可能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不能让他死去。塞维西娅拿高那把水壶,晃了晃它,像是平时训练那些小动物那样,但这个男人没有被她引去视线,仍然用自己乌油的眼睛,沉稳、克制而冷静地望着塞维西娅,而不是她手中的水壶,眼中的神色,也并没有她希望从中见到的渴盼和急切,这令她有些气馁。 “你来找我?”他用希腊语问她。这种语言是小亚细亚外海的通用语,塞维西娅没告诉过他自己也是从内陆来的,他大概以为她是这海上的原住民。塞维西娅发现,他的声音明显地低沉和沙哑下去,想来从前天开始,就真的没有喝过一滴水。塞维西娅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但回忆起前日他的语出不逊,一股微弱的火气又把她的心脏烧干了。“你怎么不猜测一下,是你的朋友们带着赎金来救你了?”她昂起下巴。塞维西娅今年十四岁,身高已经来到了一米七左右,身材高挑得像刚发邢的剑,眉眼华丽,眉宇和嘴唇弧线都锋利得能割断海风,她平日里只要这么说话,大部分人都会不敢跟她对视,只有这位俘虏,依然镇静地盯着她。令塞维西娅不舒服的是,他看起来甚至有些轻慢,仿佛丝毫不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什么危险性,又或者这种危险性还不足以让他心生真正的警戒。 “米利都城距离这儿有十三天的路程,他们的速度还没有那么快。”罗马人对她说,“你们最好保证我的嘴到时候还能用。” “我想你不介意我把这句话当做你的告饶?”塞维西娅终于露出一个笑。她提起靴子,轻慢地在木质牢笼上踹了一脚,尘灰簌簌地洒落下来,又在他的身上罩下一层朦朦胧胧的白纱。“多说几句,你前几天夸赞我的头发时,不是很能说会道吗?” 一般来说,女孩到了十岁之后,就该把头发扎高,避免在陌生男人跟前露出太多头发。但塞维西娅的父亲生前把她当男孩养大,但是未曾给她举行过成人礼,也没有给她指定过婚事,加上她后来因为战乱逃出部落,流落海边,命都岌岌可危,别说一头长发。塞维西娅为人强势,虽说散发,平时也没人真的敢对她说半个不字,唯独这位油嘴滑舌的囚犯,在被绑架上船的头一天,就敢轻浮地夸奖她的长发十分美丽。塞维西娅也是因为这个,才怒气冲冲地连着两天没让别人给他喂水,权作惩罚。今日是看天气实在太热,塞维西娅担心这五十塔兰特会半途暴毙,于是才亲自过来,想着给他喂点水,免得弄巧成拙。 罗马人望着她。塞维西娅觉得自己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怒气。 这并没有让她害怕。塞维西娅不害怕任何东西,不论是林野间游逛的猛兽,海面上变化无常的天气,还是俘虏的目光。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将手伸进了牢笼中,抚摸上罗马人消瘦的脸。“说几句,我就给你几口水喝。” “你现在可以让我说,但你最好做好准备,当我在离开这艘船,第二次又看到你时,我将会把你吊在十字架上。”罗马人低声说。他喉咙的确干枯得厉害,这么几句话都说得格外艰难,并且觉得喉咙深处在冒血气,腥苦得厉害。塞维西娅揪住他脖子上拴着的绳子,冷不防把他拉得靠近了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罗马人的眼睛还是无比沉静,充其量不过是浮现出一丝作弄般的不以为意。这让她的心中再度涌起一股不满。塞维西娅抬起他的下巴,指腹在他干裂的唇皮上画了几个圈,这下,对方的神态蓦地有了些改变,但不等他说话,塞维西娅冷不防地将自己的指尖插进了他的嘴里。 因为常年握剑用刀,塞维西娅的指腹满是厚茧,它们刺喇喇地刮着男人的口腔,加重了里面的血腥味。一股温热的潮湿感裹住了她的手,紧跟着,她抚触到他的舌头,那舌面宽而厚,令人联想到他几日前当着绑架自己的海盗们,傲慢地要他们把赎金提高到五十塔兰特时精彩的演讲。“不是那么能言善辩?”她问,“活动你的舌头。” “一般来说,它不是用来做这个的。”罗马人含混地说。塞维西娅感觉到他的齿列和舌尖,如跳舞般在她手指上跃动,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