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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 (第1/2页)
多么伟大,都绝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他们的种种俗世特性只是为我们上演的一出戏。在戏中,透过他们的神明面具,我们看到的是我们自己的脸。——温迪·多尼哥·奥富拉狄,摘自(企鹅丛书,1975年)向着南方,或者说他希望是南方的方向,影子走了几个小时。他沿着树林里一条既不知从何处开始、也没有标明方向的狭窄林间道路步行。至于树林本身所在的地方,他估计是威斯康星州南部。几辆越野车从他背后驶来,车前灯明晃晃地亮着。他匆忙躲进树丛,车子驶远才出来,回到路上。清晨的雾气浓密厚重,白雾一直弥漫到他的腰部。那几辆越野车都是黑色的。接着,大约三十分钟后,西边远处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他立刻逃离这条运输木材用的道路,匆匆钻入树林深处。一共有两架直升飞机。他蜷缩身体,蹲伏在一棵倒在地上的树后的浅坑里,听着直升飞机从头顶上方飞过。直升机离开后,他查看动静,抬头瞥了一眼灰蒙蒙的冬日天空,满意地看到直升机在空中留下的一条黑色烟雾带。他在树干下面继续躲了一阵子,直到直升飞机的声音完全消失。树下的积雪不是很多,踩在脚下嘎吱作响。那些化学的手脚保暖垫让他感激不尽,幸好有它们,他的手脚才没有彻底冻僵。但手脚之外,他冻得全身麻木:心脏麻木、思想麻木,就连灵魂也麻木了。他知道,麻木之感将长时间陪伴着他。我想要的是什么?他问自己。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继续走下去,一次一步,一步一步地在树林中向前走。所有树木看上去都似乎一模一样,所有景致都似曾相识。他会不会一直在树林里绕圈子?也许他就要这样一直不停地走下去,直到保暖垫和巧克力棒耗光吃尽,然后筋疲力尽地坐下去,再也不会站起来了。他走到一条很大的小溪旁,决定顺着溪流走下去。溪流会汇入河流,河流则流向密西西比。只要一直走下去,或许他还可以在途中偷到一条船,或者自己造一个木筏,最后到达温暖宜人的新奥尔良。温暖宜人——这个想法既让他感到高兴,又让他觉得根本不可能实现。再也没有直升飞机来追踪他了。他有种感觉,从头上飞过的那两架直升机是清理货车那个烂摊子的,不是来追他的。否则的话,他们肯定会折返回来,还会有警犬、刺耳的警报声,铺开全套追踪场景。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他到底想要什么?不要被人抓住,别把货车里那些人的死揽到自己头上。“不是我干的,”他仿佛听到自己在分辩,“是我死去的妻子干的。”他可以想象执法人员脸上的表情。他会被推上电椅,而人们会争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他不知道威斯康星州有没有死刑,有没有都不重要,他只想搞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再明白这一切将如何收场。最后,他挤出一个有点悲伤的笑容。他意识到,其实他最想要的,就是让一切重新恢复正常。他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被关进监狱,劳拉也好好地活着,他这几天所经历的一切压根儿没有发生过。“恐怕没有这个选项,我的孩子。”脑海中,星期三粗声粗气地说,而他自己也同意地点点头。没这种可能性,后面的退路已经被你自个儿断掉了。所以,你就接着走吧,接着熬吧……远处有只啄木鸟,正的的笃笃啄着一段朽坏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