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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观音座 (第1/1页)
22.观音座
“双生桥,死亦生。 鬼佛堂,祭人寿。 鬼火一线,露出桃花面。” 这为神棍临死前交代的卦象,令宁珠玑心中惊骇非常,有人借庙会供奉鬼庙,以人命祭祀,导致阴火鼎盛,百鬼夜行。 宁珠玑心绪辗转百回,甚至不敢去猜测,怕生莫须有的猜忌。 宁衔玉慢条斯理地擦拭匕首上的脏污血渍,神情晦暗不明。 乌啼桂落,火树银花。 宁衔玉倾身,与少女唇瓣相贴,似有无尽缱绻情意未曾宣之于口。 唇舌勾缠之中,宁珠玑手心被塞入冰冷坚硬的刃柄。 宁衔玉握住她持刃柄的腕部,凌空一划,匕首轻易削去尸身一截臂骨,削骨如泥。 凉薄漫上心尖,宁珠玑瑟缩颤声答道:“哥哥,阿玑不想杀人。” 宁衔玉微微侧头,贴着宁珠玑耳骨,轻叹道:“阿玑杀的并非是人,而是佛面魔心的鬼怪。” 周身空寂无声,围观这一幕的人们早已如受惊的池鱼状惊惶逃窜。 宁珠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惶恐,抽噎着交代全部:“阿玑错了,不该瞒着哥哥,阿玑只想治好眼盲。” 她自以为聪明,殊不知所作所为皆在宁衔玉掌握之中,宁衔玉了解她,胜过了解自身。 凶兆横生,佛面魔心,种种皆是训言。 宁衔玉微拢宽袖,牵过宁珠玑,往庙会方位走去,并未言语。 站身满是红绸的菩提树下,他从宽袖暗袋中拿出墨汁书写两人名讳的红绸,系过铁环,随意一掷,便挂上了高耸枝桠。 天地混暗,只余狭隘一方。 宁衔玉两指指骨捏着宁珠玑的尖细下颔,细碎银火下,吻得沉重急促,呼吸交织在一块儿,此时此刻分不清彼此。 冷冽寒风刮过一树婆娑,带动数千红绸飘动。 宁珠玑被吻得七荤八素,浑身酸软无力,她迷蒙着瞳眸,抬袖主动搂住宁衔玉的脖颈,委屈巴巴道:“哥哥明明知晓,生气也总是不与我说。” 心口像是咬了口未熟的杏果,汁水酸涩难捱。 宁衔玉顺着她的力道稍稍躬身,微凉指间抚上她的水渍曈珠,嗓音磁哑:“阿玑不需要复明,阿玑的世界里只有哥哥就行了。” 除了我,不允许你的世界里出现他人。 心性善妒,哪怕看一眼都不行。 只有你我,有着世间最相近的血缘,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理应是最亲密的恋人。 所以,永远眼盲未尝不可。 治疗眼疾,真是可笑。 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庙宇佛音袅袅,梵钟长鸣,香客散去,沉檀清静,金身塑身的佛像慈悲济世,银帛金纥绣的莲纹彩壁上,明珠镶嵌四合斑驳的画壁,檐牙高啄,横悬一盏长生天的明灯。 禅堂里,宁珠玑伏跪蒲团之上,衣衫沾染檀香。 宁衔玉解开罗裙系带,褪去繁重裙衫,露出少女洁白如羊脂玉的裸身。 莲台座的菩萨舍眄悲悯的瞳目,他们竟在座下做尽罪孽痴缠事儿。 宁衔玉透过凌乱青丝,斜睨对着金身佛像,轻嗤一声。 自手染血孽起,他从此不再拜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