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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出阁 (第2/5页)
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举行赐福仪式,并保留下骨骼。暝州人将这截骨头称为『骨契』,或由他们贴身佩戴,或交由家中长辈保管,直到出嫁时在婚宴上赠予妻主,既象征归属与臣服,也代表着男子的忠贞,更是一种永久性的警示。 ——十指连心,很少有人能忘记那断指之痛,哪怕当时只是幼童。 祀幽在幼鲨营时被怀疑性别正是因为有人察觉他似乎缺了一根脚趾。 “这是你的骨契,既然你认定了她,那就亲手交给她吧。” “……谢谢爹。”祀幽取出趾骨手链,将它系在手上。 幽郎微微颔首:“继续给他梳妆吧,别误了吉时。” 珊瑚这才招呼来刚刚的两个奴侍,一同为祀幽梳妆。本朝男子并不兴浓妆,出嫁用的也都是花氏特制的胭脂香粉,防水且不易掉妆,以防止他们接亲路上哭花妆,在宾客面前丢了脸面。 幽郎就安安静静在边上守着,看着奴侍们为祀幽盘发添妆,直到只剩最后的金冠,他从珊瑚手中接过那雕着顶栩栩如生的独角鲸的金冠,亲手替他戴了上去。 他将金冠扶正,隐去眼中哀戚,轻声道:“愿白鲸……庇佑你。” 他也曾有过美梦,可黄粱梦醒时,终究是一场空,但愿这孩子不会沦落到与他一般的地步。 “戴冠礼成,请帝卿行出阁礼——”珊瑚早就等着这一刻,他话音刚落,两个小侍就扶着祀幽起身走到门口。 门外候着两个年长的宫侍和几个随行的小侍,一见到祀幽便喜笑颜开地凑上来说吉祥话:“奴等给帝卿请安,帝卿不愧是西暝第一美人,果真是仙姿玉貌!” 祀幽身上穿着华服,又戴了满头金饰,不方便动作,他双手交叠虚浮在腹前,笔直地立在门槛后,保持着最标准的仪态,只冲他们微微一笑,珊瑚则替他拿出两包喜银递给两个宫侍:“接下来就有劳二位哥哥替咱们帝卿行出阁礼了。” 主礼官收了鼓鼓囊囊的银子,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侧身露出自己身后待命已久的伏春鸟,恭敬地道:“这是奴等的荣幸,帝卿可用好清露膏了?若是准备万全,便请帝卿趴在鸟背上,到照宣殿大门前的这段路都得请您配合奴等了。” 伏春鸟是一种专门为男子出嫁的出阁礼打造的机巧行具,因造型酷似张翼滑行的鸟类而得名,新嫁郎从自己房间到家门口的这段路需要伏在鸟背上,双腿分别跪在羽翼上,让整个人成跪趴的姿态,高高撅起臀部,听候训诫。 祀幽到底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郎君,见那两个礼官各自拿着戒尺,自己马上又得趴在那伏春鸟上学什么男德夫诫,耳根都泛了些红,但他也不敢误了时辰,由着珊瑚扶着自己上了收着羽翼的伏春鸟。 为了防止新嫁郎的妆容被蹭花,鸟颈上装了托颈来固定新嫁郎的头,手则被束在鸟颈两侧。宫侍绑好祀幽的手后,有两个小侍过来掀起他过长的喜袍,一人扯着一边的袍边站在两侧,又有人把他的亵裤褪至腿间,露出挺翘白皙的臀rou,再扣上了脚上的束带。 先前的负荆请罪虽然是祀幽自导自演的苦rou计,但他受的刑罚都是实打实的,身上的伤也都不曾作假。按理来说那样重的伤很难在十天内恢复如初,就算有宫里赐下来的玉霞膏也很难,萧知遥特意跟祀幽说了一切以身体为重,就算一时消不掉伤口也不要紧,但他为了不以那副满是鞭痕的丑陋身体在婚宴上丢了jiejie的脸面,还是瞒着萧知遥用了见愁草,才有了如今白嫩如初的肌肤。 等到新嫁郎就位,主礼官看了看沙漏,待最后一滴沙落下,才吆喝着道:“吉时到,青鸟扬翼,新郎出阁——” 随着他的唱词,那合翼的伏春鸟在小侍的cao控下缓缓张开了双翅,让趴在鸟背上的祀幽不得不随之张大了双腿,为了保持平衡,他只能慌张地压低身子,让自己更加贴近鸟背,手也死死夹住鸟颈,生怕会掉下去。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臀部也被迫撅得更高,如同案板上的鱼rou,只能任人宰割。 “新夫当将男德夫诫牢记于心,以时刻警醒自身,全心侍奉妻主,接下来请帝卿复述奴教导您的每一句经文,在您复述时,奴等会分别以戒尺击打您的臀部,辅助您铭记这些圣言,直到您完整复述为止。”主礼官冲祀幽福了福身,不待他回应便已扬起了手中的戒尺。 “元君其言,第一诫:天行有常,妻为夫纲。” 一个小侍牵着伏春鸟开始前行,而主礼官每一次断句,戒尺都会落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