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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第1/2页)
白白枉费了三百年的工夫。你并不懂得人心,至今仍然天真。”年纪尚幼的扶苏点评三百多岁的老妖精,真真是青涩光洁的面容带了几分辛辣,令人咂摸不出滋味来。她仿似没听到,早早陷入了沉思中,“这些又说远了。那日我哥哥听我这样讲,便说……”“奚者为奴,怜我奚儿,囚于闺阁囹圄,终不得见世间川峦,人生百态。”奚山君席地而坐,身旁有清澈河流盘旋而过。她笑了,眼睛像那些被她冬日擦亮的星星,能照亮人间,“公子聪慧。我哥哥正是这样说的,他说赠我雅号奚山君,我之后来到此荒山,有奚山君,方有奚山之名。”扶苏弯下身,对着她,淡声道:“山君的哥哥定然不大爱山君。”“为何?”“我若是山君的哥哥,定然会狠狠斥责山君一顿,再罚山君抄写上千篇,让你绝了此等念头。”“又为何?赐我奚山君之名如何便是不爱我?”“女子在大昭生活本就不易,行为举止皆有眼睛盯着,动辄得咎。有福气的女孩皆是未出嫁时有父兄爱护,出嫁之后佳偶守候,倘使生了反骨反倒受苦。若不灭了你反骨,日日增长如此气焰,放纵你心中欲望,焉知便是爱你?不过害了你罢了。古来有一番作为的女子固然载入史册,但命运坎坷,轰轰烈烈之后,便是长久的寂寞。我若有妹,岂舍得她颠沛流离,情愿她默默无闻。固有一日得荣耀垂名,也皆因此女有兄,上了战场救了君国,治了洪灾利了万民,为她挣得诰命贞妇之名。何故推脱自己之责,一身荣辱皆绑于女孩身上?”“那……那倘使先打一顿,而后罚一千遍抄写,再赠此名又是何意?”“他似乎在斟酌,究竟要把你养成什么样的姑娘。”扶苏夜间头又痛了,奚山君日间处理滞留的政务十分疲惫,早早便沉睡了。他与她名为未婚夫妻,却逾了本分,躺在一张床榻之上。他与她之间,隔着两块石头,二五与二六。这样荒谬的,与妖同榻的日子,扶苏从未尝试过,可是在疼痛湮没所有的感官之前,为了不吵醒奚山君,惹怒这暴君妖怪,他踉踉跄跄地推开了石门。当初来到的那晚,听到的苍凉男声又遥遥传来。他倒在草丛中抱头呻吟许久,却依旧无果,只得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辨着这声音究竟在说些什么。“满山之月,花鬼鸟仙,酆都之城,正阳无人。打散的,寂寞之徒;忘却的,年岁偶驻。一落拓,万片彩云随风没,竟秋时,俺老儿痛攒千年,一声哭。”扶苏听了许久,终于听得全部,缓缓又缓缓地喃喃念了出来。打散的,寂寞之徒;忘却的,年岁偶驻。扶苏压抑了许久,念着念着,鼻子却终究酸了起来,似乎要被撕裂的额头抵在湿润的青草之上,少年重重地喘着气。奚山君喜欢看人,他却不大喜欢。奚山君皆因不懂,她满满天真总装得世故,可三百年何曾入门,他却因为太懂,满满世故故作白衣少年,十几岁已是风霜眉眼。世间不由得人低头,人似豺狼形,皮越发厚,嘴异样软。一低头,高高在上还是深深低贱,生生不息,满眼都是得不到将来的痴怨。翠元与澄江赤水的年水君是老交情的好友,因巴结神君,众妖连带着也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