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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豹猫猫苞米地番外:02 有什么罪比这种背离更深重 (第2/2页)
孩子身边,时不时跟村上赶早活的人打招呼。 他走得不快也不慢,余光里那抹白色的皮rou格外吸引眼球,可纪荣似乎不感兴趣,一点也不偏过头去看。 “纪叔,你识字吗?”她小心地问。 纪荣俯身,从配饲料的女人手里接过盛了满满一桶的猪食,示意她跟自己走。 “嗯。”他说。 “过段时间红薯要换成酒糟子了,来早点喂。”那年轻女人说。 陆恩慈看到自己和她的目光,几乎是一起落在纪荣强壮的小臂肌rou上。 她相信那女人一定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汗渍味,不臭,是陆恩慈前十六年被仔细养大的人生里,一种没闻到过的,野男人的气味。 陆恩慈跑上去,努力跟他拉开距离,小声问:“叔,你今年多大呀?” 纪荣抬眼看着她:“三十。” 啊……那是有点儿把他叫老了,才…才差了十三四岁吧……她才十六…… 陆恩慈嘟囔着,很快又抬头朝他笑,主动推开猪圈的栏杆,进去点好猪的数量后,把红薯和猪菜倒进槽沟里面。 连着几天猪吃饭的呼噜声里,同屋姓陈的姑娘跟陆恩慈和好,陆恩慈也彻底跟纪荣熟悉。 她从来不敢问,心里猜测大概纪荣是死了老婆的鳏夫,庄子上没有他这个岁数还一个人的,大队长人不错,即便他家里早十几年是富农成分不大好,也在从镇上回来后,说在某某庄子有个女娃,到了看人家的年纪。 一起下放的知青里有个叫贺红兵的男孩儿,似乎消息很多。 陆恩慈趁着队上在广场放电影的时间问他,贺红兵显然颇为得意,瞥着她道:“他成分不好,现在的情况,就是有人敢嫁,他敢娶吗?” 陆恩慈听不太懂,贺红兵又遮遮掩掩地解释了几句,她才突然反应过来。 早年富农的家底是因为纪荣父母能干,铺子从庄子里开到镇上。然而形势一朝颠倒,富农也被划进了黑五类,作为富农后代的纪荣是读过好些年书的,更是不堪。 他不低调,就总有人看不顺眼他。更何况庄子里镇上人的不瞎,看得出他那副样貌有多显眼。 “——你怎么突然问他?”贺红兵眯着眼睛问:“我听说明年如果,就可以调走,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城。用不用我帮你?” 陆恩慈抿唇笑笑,囫囵着应付几句,便泥鳅似地从他身前逃走了。 那个冬天难熬,隔壁郭庄雪后死了个女学生。这件事闹得太大,之后杨副队长就不再让她们两个单独跟男人一起干活。 陆恩慈猪菜也不用拔了,只在不下雪的天里,和同屋的陈姓女孩子结伴去队上喂猪。 几个月过的食不知味,仿佛被不知名的情绪控制,她感到空虚,无比强烈地想念纪荣。 这种思想大概不对,陆恩慈有些惶恐。 她接受过的教育提醒她,不该在革命热火朝天的时候,产生背离社会主义祖国的情绪。 这种软绵绵的,轻软的东西,不该在这时候产生。她不确定有什么罪比这种背离更深重。 但陆恩慈还是很想接近他。 作为知青、少女,或者是杨庄里已经能分辨猪草与芋苗区别的孩子,她很想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