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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之始 (第1/2页)
如果没有记错,路明非背着楚子航从“大地与山之王”的尼伯龙根逃出来的时候,正值严冬。 背上的人没有使力,却贴得死紧,违逆世界规则重建的生命在铁锈腥味的浓稠死亡气息中勃发,仿若万漠中生长出的绿芽。 还好没真像植物生长那样越变越重就是了。 路明非扶着楚子航的大腿往上托了拖,妄图把两人的重心往自己身上偏一点。 他走得歪歪扭扭,近乎有些跌跌撞撞,字面意思上那个。 不是说他弱鸡,在卡塞尔这种变态的对方出来的人就是没吃过猪rou总也知道点味道,和路明泽交易的后劲上来了,身体无比疲乏,比初次四分之一更甚,而且越来越怠滞。 他在用他所暂时能把控的力量“修复”楚子航。 这是一个难以言喻过程,单只从意感上能有所体会。 简单地说,路明非在将“楚子航”这一存在重新构造。 人由什么组成? 哲学上的回答是意识和物质。 要重塑一个全等的生命个体,必然要全等的经历和环境,rou体可以由分子重组粘合拼接,精神却需要锻造。 将“死”的意识替换成“生”。 尼伯龙根独有的冷色金属光泽在至纯至粹的黄金瞳底闪过。 他看到蓝色的迈巴赫在“神道”上咆哮。 他看到雨夜高架桥下少年孤戾的悔恨与无助。 他看到有人手持父亲遗留的长刀穿越人群,在他身边,小孩子牵着五彩的气球,年轻人西装革履步履匆匆,暮年老者拄着拐从不他身边走过。 …… 路明非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周遭下来,他和楚子航也勉强说的算是过了命的兄弟,对他这个可怜师兄的境遇,他只是有些不忍,有些替他难过,但没有同情与可怜,没有人会需要这些。 而且说谁比谁呢。 没有什么可怜和同情,谁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出生,也不能悔过自己做过的事情,路明非只是个旁观者,做不到的就不会想太多。即便感同身受,也没有责任和义务。 从打小的经历来说,路明非看的比很多人开的多,知道了也仅局限于知道,从不做多余的事情,他也做不了什么,顶多像现在这样抗着他把他带走。 背上忽然传来一个变了音的单音节。 楚子航缓缓睁开眼睛,破碎的瞳孔恢复如初,没有神采,仿佛眼前空无一物。 路明非回头时,楚子航就是这神游八荒的样子,下巴跟身子骨一样软绵绵地贴在路明非的肩膀上,居然还有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