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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画里的世界 (第3/3页)
r> 凡烈走进室内,房间里倒是布置得相当舒适,窗帘拉开了一些,阳光照在地板上放着的绿植上,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咨询师看起来比照片上要更有生活气息一些,他伸手示意凡烈坐在一个松软的沙发椅上。 凡烈把手上的画筒放到椅子旁边的小桌上入了座。他原原本本地把纪小梅和他的事道了出来。他向来是一个理性的陈述者,但说着说着他开始沉浸其中,时而微笑,时而颦眉。 咨询师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他,甚至没有提一个问题,只是关注地听着他的诉说。 “然后她就这样丢下我走了。”凡烈最后说,“我担心她,我想帮她,可我找不到她……现在我也不敢找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咨询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摊开的画稿,抬头对凡烈微微一笑,“就听你说的这些,我虽然没有办法给出建设性的意见,但我对你的朋友还是持乐观态度。” 凡烈一愣,“乐观态度?” 咨询师点了点头,“你的朋友,她应该是遭受了极其恶劣的性暴力。但从你的叙述中看,她现在能正常地社交,与家庭关系良好,可以独立完成工作。哪怕是经历一般人都不一定承受得了的精神暴力时,她仍能主动去解决问题。在两性关系上,她也没有明显的恐惧,相反,她表现得愿意信赖对方。有些严重的性侵事件会造成受害人的性功能障碍,但你的朋友虽然表现出一些不适,但绝大部分情况下都还是比较顺利的,对吧?” 凡烈想了想,“我觉得她在我面前应该是舒服的,情愿的。……但……我不知道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什么样。” 咨询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遭到大大小小的伤害。能彻底消除伤害当然是最好,但与伤害共存,以自己觉得最舒适的方式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凡烈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接受这种想法。 “可……这些画呢?”他不放心地说。 咨询师又笑了,“画可以是情绪的反应,也可以是情绪的发泄。这么复杂的线条,应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我只能推测,也许你的朋友是通过这种方式把负面的东西发散出来。这种方式很常见,很多时候我们也会建议做一些兴趣爱好的事或运动来达到同样的效果。而且你并没有提到伤痕之类,我姑且推测她没有自残行为。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寻求过专业的帮助,但这些年来,她做得很好,她很勇敢。” 凡烈释然了一些,他又问,“那我可以为她做什么呢?” 咨询师摊摊手,“我认为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时间不能治疗伤口,但人可以自愈。人的想法是会变化的。当然,在这个变化的过程中,长期稳定的陪伴还是会有积极的作用。” 凡烈有些失望,咨询师安慰他 ,“只要能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关系,精神上的陪伴也很有效果。” 凡烈一时没有什么头绪,最后,他提出了一个纠结已久的问题,“那她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咨询师歉意地笑了笑,“凡先生,我是心理咨询师,不是情感专家。” 凡烈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站起来准备结束今天的咨询。 “真的非常感谢,”他点头表示谢意,“我本来是想来找到一个解决方法,但今天一口气把憋的话都说了出来,我就已经觉得轻松很多了。” 咨询师也礼貌地回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毕竟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容易开口说话的环境。” 凡烈听后一愣,不禁嘴角上扬了一下,点头称是。 咨询师把他送到门口又道,“如果您还有疑问或烦恼的地方,请再联系我。” 凡烈笑起来,“你不是说仅此一次吗?” 咨询师看着他说,“也不一定为了您朋友的事儿,您自己有烦恼有问题时也可以来这里。 凡烈心里掠过一瞬的异样,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咨询师摇摇手笑了笑,“我这里不是确认你有问题的地方,是确认你没问题的地方。” 凡烈屏住了呼吸,追问道:“比如?” 咨询师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开了口,“咨询已经结束,现在我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问你:凡先生,你对你女朋友被性侵这件事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在意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