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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纪樱穿着塔夫绸连衣裙,面料轻薄既不隔潮更不隔热,连碗带料砸到腿上,羞恼惊烫疼各种情绪同时上涌,顾不得烫,掸掉白花花的豆腐渣,汁水已吸入浅蓝的肌理,斑驳丑陋。 一只大手掀起裙摆,白净的大腿现出朵朵红斑,正孕育着水泡,纪樱打掉拽她裙摆的手,装什么好人。 她最擅长以怒火掩盖尴尬,反手朝他脸上招呼,不出意外地被擎住,一点儿亏也不会吃,完全没有怜香惜玉也没有半点儿不安。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忍受这些! 布料下的皮肤火辣辣地,呜~~一定起泡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回去就让父亲赶他走,走之前一定要还他一巴掌,不,两巴掌! “下车。”他让开车门,擎着的手并未松开。 “还嫌我不够狼狈吗?”她紧贴着座椅,和他的手较劲儿。 季迎不和她废话,探身把人从车里托出,也不管她当街蹬腿难看,转身就拐进豆腐坊后厨。 “借点水。” 不由分说,将人落地把住,一手拿瓢舀水朝她腿上泼,纪樱被拔个激灵,火辣辣的感觉缓解了些,连泼上几瓢水,后厨的伙计才反应过来,但见他又高又壮,满脸戾气,硬是把嘴边的不满生生咽下去,眼睁睁看着他泼了满地水。 湿漉漉的裙摆紧贴着大腿,她果然和裙子犯冲,每次穿都会有状况。 车座不可避免被洇湿,她从手袋里掏出几块银元让季迎赔给豆腐坊,掌柜的非要送她几碗新卤出的豆腐涝,纪樱已心有余悸,赶忙让季迎开车。 开去附近的医馆,赶巧有西洋大夫坐堂,说她处理及时,问题不大,喷了层不知道什么液体,凉丝丝挺舒服,又给拿盒清凉解毒的药油,嘱咐每日涂两次,期间尽量不要穿长裤,以通风不磨损为佳,万一结痂别碰它,过夏就好了。 得知不会留疤,纪樱的心才落下,整个人也轻松了,出门反而矫情地让季迎抱她上车。 男人的身体像火炉,胸膛熨得脸发烫,将头稍稍偏离,闻到陌生的雄性气息,也许是汗味儿,混合着草味儿,她竟觉得性感。 若不是他眉头轻蹙,她真想多闻一会儿! 路上还在想如何狠狠告他一状,进门时又怕纪连盛和佣人看到她的狼狈,做贼般逃上楼。 肥水不留外人田,一想到夏露垂涎的嘴脸,她又不甘心了,再说,她还没报一掌之仇,直接让他滚太便宜他了,来日方长吧! 整个宅子的人包括纪连盛都没发现她的腿有问题,只奇怪一向喜欢穿长裤的人,突然爱穿裙子了,还是那种夸张的蓬蓬裙。 为了避免夜里碰到伤处,睡觉时纪樱把睡裙提至大腿根部,不盖被子,药也涂得仔细,只要不留疤,什么她都能忍。 但她有时会做噩梦,梦到被粗砺的手扼住脖子,直到窒息的前一秒,才会惊醒。 被梦折磨得精神恍惚,她暂时取消不必要的外出,但窝在家里太无聊了,也不能让她的司机兼保镖闲着。 “季迎,帮我读本小说吧!”她靠在床上,拿起枕边看了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