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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鬼有旦夕福祸 (第1/3页)
[19] 口腔里充斥了腥味,血的气息。贾诩动了动喉头,喉结滑落,要吞咽的前兆。然而有人侧转他的头,不容抗拒地掐开口腔,使他低下头吐出血。淅淅沥沥的血丝从口腔垂落。 广陵王轻声嘱咐道:“别咽进去。” 他拍开那人的手,抹掉唇边血:“关你什么事?” 天顶漆黑,但不妨碍他的视野,倒是漏进的光刺得他眯了眼。往身旁摸,没摸到拐杖——拐杖在争斗中被甩出很远——手向上抻,扶了巨木艰难地挪动。左腿使不上力,他紧抓树木的枝桠,勉强弓了腰身站起,却是头疼欲裂,身子无意识地打摆。 广陵王旋身转向他,手伸过来又扯回去,虚虚地摆在一旁。巨木枝杈承托在贾诩手下,扶着他站定。贾诩冷笑了下,开口呛道:“殿下仁和宽厚,连我这样的鬼都要好心帮助。谁见了不说一声广陵王胸怀博大,有光风霁月的胸襟,海纳百川的气量。” 黑暗中,广陵王的身影微妙地滞了下,过了会才道:“好好说话。” 先嗤了声笑,贾诩直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出黑暗。外面天光倦怠,阳光的飘带飞漫天穹,对鬼来说太刺痛。他拧身要躲,然而脑内穿凿的锐痛使他寸步难行。 手边递来一根拐杖,贾诩又冷笑了:“事到如今,殿下还在装什么呢?” 广陵王站在他身后:“装?” “戏是演给人看的,不是演给鬼看的。”一双上挑的眉眼高吊起,他讥笑道,“殿下前些日子还将我囚……” 言语卡了壳,贾诩皱紧眉头。他抬手取过手杖,直觉轻了许多,究竟少了什么又只能在脑内找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卡膛的言语咽下,他转口:“为了一点信息,殿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自己都舍得伤。” “贾诩?”身后人的声音近了,手腕被人扯住。几步上前,广陵王正对了他,微微皱眉:“我把你怎么了?” “……殿下做了什么还需要询问我吗?什么时候我这样低贱的鬼成了绣衣楼密探?” 脑内锐通使他低了目光,太阳的光斑映在地面,晃得他一片眼花缭乱。 广陵王顿了脚步,扯住他一字一顿道:“贾诩……你——” 拖长了的音调落进脑海也是失了真。贾诩挣脱广陵王的手,刚要往前走,就听她说:“是不是记忆受损了?” 你在发什么疯?他撩起眼帘直视广陵王,刚要嘲讽,却见到远处,飘絮星星点点纷纷扬扬,瀑布似的白流倾颓,是撕裂的帛画坠地。 低下头翻出手腕,记忆中一抹赭罗色闪过,却不清晰。他和广陵王面面相觑,一刹那间五官扭曲了。 [20] 瞥了视线,一人一鬼都看向断裂的帛画。广陵王出声道:“你的……” “你不该感到高兴吗,殿下?”贾诩讥笑,“让你觉得麻烦的鬼马上就不会添麻烦了。” 那人皱了眉头,有些不赞同的模样。黄鼠狼皱眉,难道会是心疼鸡的遭遇吗? 扫了眼,尾音带上嗤笑,贾诩跌跌跄跄地走近了帛画。左腿的沉滞僵硬使他难以蹲伏,他不愿在广陵王面前做出丑态,直直地弯下腰,伸手去够画卷。 绿意盎然的灵力托着帛画升起,送到他手边,是广陵王。她屈膝下蹲,手将将触到废墟中胡乱堆叠的画卷。 “别碰!”贾诩咬牙道。 “为什么?”广陵王没有笑,盯着他问道,“为什么我会高兴?为什么我不可以碰?” “哈……殿下连自己都能骗过去,真是了不起。” 他劈手夺过帛画,青粲色灵力掠过指尖,像初萌蘖的茸茸绿芽。生机勃勃的样子,和广陵王一个模样。 贾诩嘲讽道:“绣衣楼教得好一手忠孝节义,杀个低贱的鬼也会做足戏码。” 蹲在地上的人垂了头,一绺子发掉在肩颈,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