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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好的人,他说回来就娶我的,可是现在我要嫁给别人了。 夜里我梦见他站在一片青翠的竹林里,梦见我们两个渐行渐远。 他不叫我三姑娘,他叫我小璞宝。 他说怎么我一觉醒来,你就不在了。 小璞宝,二哥瞎了一只眼,往后末的日子还指着你给二哥领路呢。 可二哥如今找不见你了。 我是被自己哭醒的,醒来后看见外面张灯结彩。 迷迷糊糊的去问怎么回事,随便叫住的小丫头对我讲:“三姑娘你忘了吗,今天是腊月初九,是你嫁人的日子啊。” 是啊,这是我的大喜日子,我怎么给忘了呢。 歪歪扭扭的记在本子上,记着那是永安十二年冬,腊月初九,天晴,我嫁给谢槐。 我不知道谢槐是谁,又长了什么样,但关于他们的传闻我如雷贯耳。 他是东厂的三档头,是叫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沈观南的手不沾血,整个诏狱都是他在管。 他们说他身上的血腥味十里之外都闻得见。 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苦中作乐,打算在新婚之夜闻闻看。 至此便再难入睡了,时辰到了就任由一群丫鬟婆子摆弄着。 那身嫁衣可漂亮啦,上面绣了大雁和芙蓉,我还没穿过这么鲜艳的颜色呢,小梦枝一个劲的夸我,讨了不少的喜钱。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本是大喜的日子,将军府内却是气氛诡异。 好像每个人都想说点什么,临了了看着我,大家又什么都没说。 事已至此,似乎说什么都是可笑的、无用的,怪不得人人都皮笑rou不笑,各自麻木着一张脸。 喜婆催我上轿子呢,她说吉时到了,误了吉时小人担待不起,三姑娘还是快些着吧。 我说知道,由着小梦枝扶起来,红红的盖头遮下来,眼前再也没有这凋零的将军府了。 出了门一阵风卷过,我把小梦枝的手拉住,实在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看。 那是苍风阁的方向,也不知道二少爷如今是否平安。 长久的凝望,心中无尽的怅然。 有缘无分,我和二少爷终究是有缘无分。 目光是没有任何力量可言的,我觉得我看了很久,其实也只有临别前的一眼。 没办法呀,我被众人推搡着、簇拥着、不得不走进那顶华丽的软轿里。 此时我觉得那就是埋我的坟。 锣鼓喧天,有人说太监娶亲还如此气派,没根的东西,活该断子绝孙! 好奇,我想撩起帘子看一眼,不知道这小心思是怎么被人看穿的,喜婆耳提命面的告诉我,要我再忍忍。 她是真怕出错的,她的脑袋仿佛已经系在裤腰上了。 她怕东厂番子,我也怕东厂番子,所以咬咬牙,我忍。 没什么太大感觉,我试图投入进去,可到头来还是像一个局外人。 八个人的轿子稳得很,我在上面昏昏欲睡,那么响的炮声吵不醒我,到头来还让人笑话了一顿。 红盖头碍事,起初我只听见他的声音。 轿门打开,那时我仍在不知忧愁的酣睡,严雨时似乎笑了一声,说小孩就是小孩。